“当然。”
他扬了扬眉毛,面颊的浅坑在阳光下暴露,衬托不苟的神情更加严肃。
“能戒掉最好。他是我的好帮手,重要的事少了他还真不行。”
刚说到这儿,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我还有要紧的事,就不和你多说了,蒋毅的事你多操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说完就走了,去的是茶楼后门。
秦淮看了看他的背影,想此人如果干的正经事,倒真是令人尊敬的好大哥。
她不作停留,也抬腿离开,走的是正门。
就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老杜刚巧领着一人从后门上楼。那人头发花白身材发福,衣摆高高扎进裤腰,面上还架了支黑框墨镜,他走动间极谨慎,从闪现身影到钻进茶楼不过几秒的功夫。
老杜这边进展得如火如荼,再说北三环旧楼里的蒋毅三人。
距上次三人在白天齐聚已过去一段日子,那会儿陶西平被抓,正赶上老杜四处藏匿,蒋毅带着哑巴每天无所事事等他出现,算是清闲了一阵。
如今再聚,意义不同。
那天秦淮和老杜见面之后,三人驻扎屋里哪也不去。她和哑巴还轮流出去买个东西透个风,蒋毅成了严加看管的对象,每天只能于家中几个房间来回溜达。
他虽能沉住气却并非禁得起封闭,一两天不出门已经闷坏,无聊到把折好的方块被扯开再折,折好又扯开,直到柔软的被褥模型般立挺。后因职业敏感,不能让它规矩方正的呈现,于是拎起一角再度毁灭……
第三天清晨,哑巴买油条回来时怀中捂着个东西,进家后献宝似的找到蒋毅。他正在厨房熬粥,把着勺子一点点往锅里翻搅。
哑巴往灶台上放了油条,兴奋不已拍他的肩,他回头,看他从夹克里捧出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伸手一摸,热的。于是展露笑容,抢过那一团跑去卧室给秦淮献宝。
秦淮还在床上躺着倒不是因为贪懒。自从那天把蒋毅撞个正着,她开始变得敏感,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实在困了几秒钟就能入睡,几分钟后又猛的清醒。白天有哑巴盯着,她勉强能捡个空碎片化的睡一睡,却再不像以前踏实安稳。
蒋毅推门动作极轻,她仍然立即睁眼,抬脖子看他轻手轻脚走进来。
掀被子起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着呢。”
他说,挨床坐下,摊出掌心的一小团。
秦淮惊:“这是什么?”
“黑领噪鹛,三级保护动物。”
其头白颈灰,肥实的腹蓝灰的脚,栗色的眼睛沾了水汽般灵动。
她伸手摸了摸,软软的很暖。
“哪儿来的?”
“哑巴不知从哪捡来的。”
再看门口的哑巴,抬手指了指窗外的院子。
蒋毅顿感掌心湿润,遂歪了它的身子察看,却见其腹底被划伤,正往外浸着血,小半截废旧的勾花网还藏在羽毛里。
他出去找药,拔出那截小铁丝,再给它止血上药绑纱布。许是因为疼,小鸟儿重心不稳往一边倒,却不吱声,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不住的忽闪。
他从厨房找来一只纸箱,把鸟儿放了进去。
“吃饭吧,吃完饭给它搭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