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下着。金属色的窗框把明亮的玻璃分成均匀的方格,窗外是被风雨洗涤的炮仗花,紧着墙壁挂着一副深色窗帘。
蒋毅走后,秦淮躺在床上听窗外的雨,看头顶的天花板。
从工种来说蒋毅不是好人,但从道义来说他却不是坏人,今晚要不是他再次出手相救,恐怕她已死在陶西平手下。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从很早以前就关注她,这是秦淮从未想过的事。
隔天雨停,碧空如洗。
秦淮穿着毛衣仔裤出门,她连贯而轻快的下楼,脚步声惊扰歇在树上的鸟儿唰一声飞走,抖落簌簌水珠。
出了院门却见有人立在跟前。
“你怎么来了?”
“送你过去。”蒋毅说,“先前都是小事,昨晚那么一闹算真结下梁子,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你不是说他看在杜哥的面上不会怎么样吗?”
“那是昨晚看你害怕安慰你的。”
“……”
他拎起手中的油条:“趁热吃。”
“你还帮我买早餐了,这怎么好意思。”
边说边接过吃起来。
蒋毅笑了笑没说话。
路途不远,他们一会儿便到了烟铺。卖早餐的阿婆瞧见走近的二人,脸上堆起八卦的褶子。
“哎唷不得了了,这么早就一起来啦。”
“……碰巧。”
“吃早餐吗,我给你盛?”
“不了。”秦淮说,“吃过了。”
“哎唷有出息了,认识这么多年,你头一回吃早餐赶在我前面。”
秦淮咽了咽口水,没理她。
蒋毅心情不错,面带笑意:“我去一趟厂里,下午让哑巴过来把门换了,这门太旧不安全。”
她点了点头。
阿婆拾掇着摊子,等蒋毅走远后说:“以前整箱整箱的搬酒都没喘过气,现在有了男人,连门都不会换咯。”
“他是顺道帮忙。”
“顺不顺道我不晓得,我只晓得你从不给陶西平机会却和这个人一起吃了早餐。”
她又咽了咽口水,没说什么。
且说离开的蒋毅,他刚到工厂便接到老杜电话,于是拐了个弯去了鱼塘。
晌午气候正好,老杜坐在太阳下喝茶,同桌的还有陶西平。
“今天正好,大家都不忙,中午一起吃顿饭。”老杜招呼蒋毅,“过来先玩几局。”
绿皮麻将被搓得哗哗响,陶西平坐在蒋毅对面连眼皮都不抬,但手下却紧追不放,总逮着他的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