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打完招呼,她心里长舒一口气。这些人都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熟得像自家亲戚,一点儿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么威严,其中一个还是杜梦她爹。
“代我玩儿两把,我歇歇脑。”章书傲拉她坐下,起身接过陆寒递来的水。
其中一个较胖的人算活跃,和蔼地和她聊天,得知她爸竹义锋去了多伦多访问,还表示遗憾:“你爸是大忙人,我们几个要见他一面还不容易呢!”
她正尴尬,考虑的措辞还没说出口,身后的人就抽了一张三条放出去:“专心点儿。”
桌上有人笑:“谁刚说要歇脑来着?一点儿亏不吃!”
他弯弯嘴角也笑,并不反驳。见她手忙脚乱,干脆弓着身体帮她理牌,这可窘坏了竹青青。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颈,她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沉稳的呼吸喷在头顶,她根本连眼睛都不敢抬了,侧了侧脸想保持点距离,却正好蹭在他的下巴上,浅浅胡茬儿弄得她痒痒,想笑的同时不经意对上杜梦精光乍泄的双眼……霎时,她粉白的脸蛋儿红如番茄。
☆、
八宝街的豆捞坊依山傍水,小间外是半匹山的毛刺槐,指甲盖大小的花瓣洋洋洒洒。杜梦捧着碗呷汤,抬头已红光满面:“我他娘的终于活过来了!这俩月顿顿生菜沙拉,满嘴的洋葱味儿,胃都快抽筋了。”
说完就习惯性地使唤人,“去弄点儿葱来!”
竹青青正要往起站,却被身边的男人拦住,他捞了海参放她碗里,眼皮子都懒得抬:“你手断了还腿瘸了?”
杜梦一口汤被烫,吞吐着舌头卖乖:“误会了不是?我这叫服务员呢!”
丫的,有人护就是好!以前使唤她去六环买瓶醋都没人管,今儿一葱花都不让弄,这也太以小欺大了。暗自肺腑一阵,又炸了毛逗欧翔:“你丫咋啦?要不我烧点儿纸给你回回魂儿?”
欧翔斜着眼睛剔牙:“你丫才死了!吃个饭也不安生,噪得慌!”
“哟!嫌我噪了!”她瞟眼看正给章书傲弄汤的竹青青,“有人被抢了,有人吃味儿啰!”
欧翔一勺子丢盘里,叮铃哐啷响一阵,面上却无异样:“我乐得自在,你懂个屁!”
杜梦淡定吃肉:“这味儿散的,宣武门都能闻见了……”
章书傲嘴角浮笑,对着白瓷盘里的茼蒿菜示意身边的小女人:“来点儿这。”
竹青青立马伸出白嫩柔荑小手,捞上两拨青菜放进他的锅子里。他向后靠,胳膊横过她的椅背,姿态闲散神情慵懒,怎么看怎么一副大爷相。
周二闯进门时兴奋异常,加速往最里边儿奔:“哥儿几个真捧场!我正准备捡个日子请你们都来,刚才电话里就说人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给安排大间啊,东面临水,环境特好!”
杜梦食指对准章书傲:“老大选的,说这儿挨着山,比靠水舒服。”
周二习惯性地拍敞亮脑门,呱地一声响,眉眼都散开来笑:“靠山挺好!这片儿毛刺槐我专门找人弄来,以前都是青不拉几歪脖子树,没这意境!哥你要看上眼就常来,这间留下不接客,专待自己人,就这间!”
说完东西瞅一眼,不耐烦地朝竹青青挥手:“去去!挨你大家长坐去!”
大家伙最初就笑欧翔,带着一小拖油瓶,打趣他升级为监护人,是竹姓小姑娘的大家长。一来二去早习惯了这玩笑话,周二说时自然流畅无比,见小姑娘握筷子的手一紧,不耐烦了:“耳背啊?叫你闪开听见没?”
桌对面的陆寒唰一声站起,俊俏的脸蛋黑如包公:“瞎嚷嚷什么!这么大地方还少你座儿
了!”他从服务员手里拎过椅子,撂在自己旁边,拉长了脖子吼,“丫的,还要我请怎么着?”
周二这才考虑竹青青为何挨着章书傲坐,又留意到两人并未刻意挨着却无端亲昵的气氛,咽了咽口水,往陆寒奔去,嬉皮笑脸地说:“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说着就想儿什么,突然猛拍脑门,“那天后山烧烤,雨来那会儿就缺你俩,我说呢!”他见机行事,捧了杯酒给竹青青赔不是。
竹青青不好意思地笑,还没伸手接,章书傲就拿了杯子移到自己嘴边,喝一口之后搁桌上,若无其事地挑菜:“灌醉了你负责?”
周二摸摸亮堂的头,干笑两声:“是我欠考虑,怪我怪我。”
一顿饭吃得竹青青七上八下,回去的路上心情还起伏不定。到中山园堵车,他偏头看她,白皙的脖子细长,散落的发紧贴着,水灵的眼睛紧张局促,感觉到他投递来的视线,脸颊越来越红,最后皱了眉鼓起勇气瞪他:“看我干嘛!”
他心里痒痒的,伸手捏她脸:“脾气大了你!”
她也觉得娇嗔不妥,咬咬唇不再看他,似怨似娇的小模样惹他更加痒痒,拿了她的手一根根揉
捏,破天荒地有些心急。到门口人却不下车,赖在车里闹别扭:“我今天……该回家了。”
他发动车子,倒行三百米,蓦地停下时,人已经扑过去,逮着她的嘴没完没了的啃。吻得太急,小姑娘被吓得银牙紧咬微微颤抖,他捧着她的脸放轻力道,舔着柔软唇瓣诱她张开。待朱唇开启,火热的舌便霸道探进去,残卷每个角落。
沙塘道两旁都是树,这个点儿连开车进出的人都没有,周围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响。他抱她到腿上,滚烫双手掐她的腰,顺着身子上下摸,伸进连衣裙摆时,后背已经汗湿。她早已瘫软,耳边是濡腻的咂舌声,座椅被放倒,他松了腰带向后靠,对准坐下时,贴合紧密无间,她软软地唉了一声,似痛苦似满足。他握着她的腰,掌握频率和节奏,沉溺于无尽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