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蛮有效果,云行深吸一口,免得待会儿被肩上的鱼亚呛到。
他弟弟好像也戴了个,她凑近了些,仔细去观察这个皮制的带子,就是忘了看看弟弟那个是什么样的,他家财大气粗,应该质量会比这根更好些——至少也要比这个更软一点才行,这个摸起来就不太舒服。
她这样想着,手指又向外扯了扯,卫轶原本也快醒了,被她弄得不舒服,呼吸有些不畅,他轻轻“唔”了一声,睁开眼,感觉脖颈处贴着一根手指,来来回回扯他的带子玩。
他咳了声,看向云行,云行飞快地把手抽出来:“你听我解释。”
卫轶:“解释吧。”
云行没话了,悻悻地缩着肩膀向外走了两步,卫轶伸出手,给自己重新调整了一下颈环的位置,觉得位置合适了才放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向云行问到:“这是在哪儿?”
云行把鱼亚又往肩上揽了揽,双手环住她的腿:“我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怕再睁眼还要和他们面面相觎很尴尬,就先带你们跑了。”
“把我放下来。”卫轶拍拍身下的树枝,示意它先停下,“你走了有什么用,卫易山能追你到天涯海角,他们死了吗?”
“没有,应该都还活着。”云行说,“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卫轶双手撑着树枝坐起来,树枝向下降,让他的脚慢慢在地面上踩实,见他已经回复了些力气——至少已经能自己站立,这才完全松开他,整根树枝缩了回去。
他皱着眉头,掌根不停地按揉眉心处,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汇聚在那里,那力量很平静,没有展露出任何有攻击性的意图,就像是一团已经被净化提炼却完全无主的能量,除了额间隐约传来的凉意,倒是没有什么其它的不适感。
那是灵君在风暴中轻吻他的眉心留下的赠礼。
他轻声叹气,给云行搭了把手,生灵的力量注入进鱼亚的身体,在空虚的经络中慢慢回旋着,云行与他离得近,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后颈紧贴皮肤的黑色带子,这玩意没有任何色情的含义,但就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扭过头去,生怕自己再看会变成一个大垃圾。
卫轶浑然未觉,一直到鱼亚垂下的手指动了动,才收回力量:“我回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应该还来得及。”
云行:“啊?什么来得及?”
卫轶抬眸,乜了她一眼:“家事。”
——
卫嘉眼前尽是模糊的血痕,血在她的眼睛上凝固住,让她几乎难以睁开双眼,身上没有力气,体内的水灵几乎被抽干,有一只脚踩上她的手背,她吃痛,发出一声呻吟。
“我问,你答,”卫轶踩住她的手,将一柄短刀抵在她的脖颈上。
卫嘉声音有些哑,被卫轶按着,尽可能语气如常:“何至于此呢?我没想要伤你性命。”
卫轶懒得与她废话,脚下用力,鞋底碾过她的手指,有轻微的骨裂声响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问到:“姐姐呢?”
卫嘉又哀叫了一声,她怕痛,身体微微颤抖,但听到这个问题还是笑出来。
她的嘴角破了,血浸到她的嘴巴里,一开口牙齿上都是血迹:“姐姐这不是在你面前嘛。”
卫轶吐气,刀刃向下抵了低:“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你不是两年前就丢下她逃了吗,怎么?”卫嘉还是笑,说话的语气都嘲讽起来,她说,“不过你如果现在回去,大概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你会后悔吗?她有些顽固,不过品质很好,”眼睫被血液粘住,她眯着眼睛瞧他,“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方法有改进,你看,易山的耳坠是她的一部分,她比妈妈漂亮多了。”
卫轶一拳打向她的腹部,她呕出一口血来,气息变得虚弱极了:“哈哈,你也想回去分走她的一部分吗?毕竟只有生灵能使用……”
卫轶直起身子,没再动她,看她的目光中尽是冷意,卫嘉也渐渐不再笑了,她清楚卫轶会杀了她,姿态反而放松下来,好像是她仍在高位,出于怜悯才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卫轶:“母亲要娶谁?北城没有其他的生灵家族,是平民?”
卫嘉又要咧开嘴角:“平民的基因哪里能稳定呢?是谢家的小公子,是与西城的联姻。”
卫轶:“时间是?”
卫嘉道:“半月后。”
她偏了偏头:“你想阻止他们吗?凭你?还是你那两个alpha?”
卫轶学着她的口气:“你想知道吗?是谁在问我?只能在地上爬的你?”
“我怎么知道易山会用到妈妈,”她说,“oga判断局势的能力真差,即使是生灵也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
卫轶问:“这就是你的遗言?”
卫嘉也问:“你也要杀死家人,而且还是要凭借一己私欲,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呢?”
卫轶耸肩,干脆没有回答,手上短刀从她的脖子上移开,挽了个刀花,直直插入卫嘉的胸膛。
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把,刀身上刻有有精美的纹路,血液顺着这些纹路蔓延上来,银白的刀身上浮现一幅血色的装饰画——母鹿舔舐着孩子,周围是鸟与花。
“你真是…”
她注意到这把短刀的纹路,阖上眼睛。
“母亲下周在贝叶区……”卫嘉声音几不可闻,有血沫顺着t她的喉管涌到嘴巴里,嘴角勾起,“要不要试试……”
他收起刀甩了甩,一道血线落在土地上,卫易山在坑底,他自边缘走下去,见他艰难地呼吸着,右耳上姜黄色的耳坠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