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灵气汇聚,十六把长剑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发成噌噌剑鸣之声。
剑气所过,黑影均被从中刺破。
只是一剑,却又不止一剑。
飞跃数圈,十六把长剑汇聚成一把,又再次回到晏南舟手中,剑气吹乱他的发丝。
除了万象宗几位长老,其余之人自保并未注意到此处,也不知晓晏南舟修为比之以前有精进不少,许是再过十余载,便是这仙门第一剑。
朱厌自然也想到这点,身影如鬼魅般闪现,眨眼间越过层层人群,同晏南舟交起手来了,二人动作快出残影,竟是看不出身形动作。
孟晚又逼退一道黑影,见晏南舟不是这魔修的对手,便纵身加入战斗,她修行没有章法也无剑招,多是靠着天赋随心而欲,一劈一刺间,反倒出了奇效制衡住朱厌。
“既然这么想死,我便先成全你!”朱厌一改攻势,朝着孟晚奋力攻去。
那含着魔气的利爪眼看刺穿孟晚胸膛之际,无为剑从远处飞来,将那只手通了个对穿,孟晚反正极快,迅速凝聚灵气,挥剑一斩,一条手臂落在地上。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响起。
掌心流出暗黑色的血,朱厌受了痛后退几步,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残臂,再次用魔气生出一臂。
虽是毫无损伤,可断臂却是耻辱,朱厌面目狰狞扭曲,不似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低估了晏南舟的金丹修为,也小看了这叫孟晚的丫头,嘴角抽搐眼中露出惊天怒火。
“你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孟晚还不忘冷嘲热讽一句,“活该!”
晏南舟则是执剑而立,杀气腾腾,滔天恨意将他笼罩,从见到朱厌的一开始便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他需得凝神静心,方才不让自己失了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兵器,直到这一刻方才沉声道:“朱厌,你灭晏家满门之际,可有想到今天?”
“果然是你,我可是一直再找你啊,”朱厌神情古怪,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听见这话并不觉得讶异,反而笑得癫狂,“万象宗首席?古圣尊者的乘龙快婿?好生可笑,哈哈哈。”
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惹得众人摸不着头脑,孟晚膛目结舌,暗道:这人莫不是疯了。
而晏南舟更却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你笑什么?”
“笑你蠢钝如猪,”朱厌厉声道:“不知你爹娘地下有知,瞧见你娶了仇人的徒儿,可会欢喜?”
未等晏南舟作出反应,朱厌又是一句惊天消息砸来,“毕竟当年万象宗可是对你晏家见死不救,妄想坐收渔翁之利。”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听到万象宗秘辛的讶异。
“你莫要挑拨离间,”孟晚有些着急,忙拉住晏南舟,“小木头,你别中了他的计。”
朱厌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若是不信,不如问问古圣,若非你是晏家人,万象宗怎会收留你,为的便是今日……”
“竖子休要胡言!”一道浑厚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朱厌的说辞。
随后,只见人影闪过,古圣尊者竟是亲自动手,同朱厌缠斗在一起。
二人皆修为极高,交手便是飞沙走石,乌云密布,不过眨眼间,便过了百招,不消片刻古圣呼吸便有些乱了,反观朱厌更游刃有余,还不忘摧毁晏南舟的道心,“你该不会以为这道侣大典没有蹊跷吧,古圣做梦都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若非本座你定活不过今日,仔细算来,你还应感激本座。”
“晏老家主同古圣交好,可你晏家被屠当日,古圣又在哪儿?”
一字一句,揭开这段尘封多年的过往。
古圣怒吼,朝人一掌劈去,朱厌侧身避开,二人打出殿外,殿中又塌了一半。
孟晚掏出件法器幻成弧形盾牌小心护着晏南舟,有些狼狈的紧紧抱着他,无助哭喊着,“小木头你别听他的,他胡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同我说说话,别吓我,我害怕。”
晏南舟还站在原处,身体僵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握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有一道声音贴着耳边不停重复:
杀了他!
杀了他们!
万象宗的人都在骗你,所有人都要你死,你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你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道声音蛊惑着他,引诱出心底最深的欲望,头疼欲裂,似有千万锯齿割开皮肉,疼的脸色煞白,双目充血泛红,目光满是杀气,唇也是那么苍白,眉头皱着,面庞因痛苦而扭曲。
眼前浮现出晏家人惨死的身影,乌泱泱一片,肢体残缺,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浑身沾着血污,他们直直盯着自己,嘴唇开合好似再说:舟儿,杀了他们,替我们报仇。
“啊——”晏南舟抱着头扬天大吼,周身灵气疯狂窜动,不受控制般向四周扩散,气势逼人,震碎了白玉瓦和金丝柱,断瓦颓垣,漫天飞尘。
“轰”一声巨响后,精纯的灵气爆炸开来,仙门弟子和魔修忙运功抵抗,却仍是措手不及,不敌这股力量,震的抛飞开来,口中鲜血涌出,一片哀嚎。
孟晚被晏南舟体内灵气震开,飞出一段距离被易上鸢扶住肩膀,飘然落在地上,方才轻唤了声,“易师姐。”
“无事吧?”易上鸢皱着眉问。
闻言,孟晚摇了摇头,随后猛然反应过来,“小木头!”
她急忙奔向晏南舟所在之处,却见那人执起无为剑化成一道光影,飞向在半空中交手的古圣和朱厌二人,他这加入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相互制衡。各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