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姚“……”
看样子这具干尸先生又在偷溜了,可真是契而不舍啊!
算了算了,念及方才她那番祸水东引的不厚道举动,这会子便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罢。
若无其事的移开眼,孟姚转望向大胡子那处。
吊睛大虎被一剑刺中要害,没喘几下便断了气,血流了一地,只见大
胡子半点不忌讳,从背后木匣中取出个小盒子,在死老虎跟前蹲下了身。
因着那道宽厚背影的遮挡,孟姚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略犹豫一二,好奇归好奇,她终归是没上前,只待在原地等着大胡子忙活完。
不一会儿,大胡子站起身,擦擦手,往盒子上封了道符,将其归置在木匣里,提着剑、拎着匣,步伐轻快朝孟姚走过来。
见他似乎心情颇为不错,孟姚小步跑着,蹬蹬迎上去。
大胡子将木匣往后一甩,斜挎背着,空出来的那只手,单手抱起小姑娘,笑着道:“大老虎解决完了,我们走咯!”
孟姚闻言,稍稍沉默了下,她有心开口,想问下大胡子,可有在谷底见过嬷嬷,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见大胡子步伐一顿,突然将她放下。
大胡子拍了下脑袋:“差点给忘了,你那嬷嬷还在谷底下,方才上来得急,来不及带上,现下事了,我这就去将她带上来,你在这儿等着。”
将小姑娘安置好,大胡子又匆匆往谷底走了一趟,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他扛着孙媪尸体上来了。
……
看着满身血污的孙媪,孟姚跪在她身侧,握住她冰冷的手,只觉得血液也跟着冻结,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住了般,喘不过气,哭不出声。
好半晌,她才艰难从嗓子口挤出一句:“嬷嬷……”
真见着了孙媪尸首,这一刻,孟姚反而生出种不真实感,这惊魂一
夜怕不是做梦了罢,这位将她当眼珠子般疼宠的长辈,当真就这么没了?
……
这漫长一夜终归是过了,大胡子寻了处妥善地,暂且将孙媪葬下了,孟姚端跪在土丘前,拜别时结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含泪不舍的站起身。
大胡子将她抱在臂间,阔步朝林子外走去,孟姚望着那渐渐看不见的土丘,一瞬间,悄无声息泪流满面。
似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大胡子轻轻拍了下她的背,顿了顿,问道:“小娃娃家中都有什么人?可记得家住何处?我这便送你归家。”
轻轻哽了下,孟姚忙拿手背擦了泪,这才哑着嗓子回道:“家中父母俱亡,此行正是要前往汀洲投靠伯父。”
大胡子没想到一开口,又问出小姑娘一桩伤心事,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惟一贴心的嬷嬷此番又惨死异乡,此去投亲还不知如何着落呢。
他顿了顿,道:“不知是汀洲何处?我此番正巧要去汀洲刺史府,不若到时托了刺史府的人,送你前去伯父家投亲可好?”
既是前去投亲靠友,由他出面送去,便不如砸出刺史府这块招牌,也好叫人不敢轻看了小姑娘。
大胡子一番好心,孟姚自然是听得出,她忙道:“伯父家是汀洲司马孟府,离刺史府也不算远,如此便先谢过高人了。”
“还不知高人名姓,您多番仗义相救,孟姚定当铭记于心。”
两人不过陌路相识,大胡子对她如此尽
心,孟姚是真的很感激。
大胡子听得她一番小大人似的言语,伸手拍拍她小脑袋:“要你小娃娃感激作甚,我辈修行之人,行事不拘一格,救你我高兴!”
……
许是小姑娘真的对他脾性,大胡子临离别前,还送了她份特别礼物:“这枚通宝,可辟邪保平安,如今送与你,全当一场缘分了。”
小姑娘沾染了一身厉鬼阴气,观其面相模糊,只一丝黑气侵入眉心,这是大劫灾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