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树荫底下?停着一辆黑色suv,驾驶座的车窗敞着,池于钦靠在椅背上,一手绕到脑袋后面解开束了一整天的头发,手指插进发间,抵着头皮随意地?揉了揉,随即斜过身从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唇间,手拢着火咔哒一声,薄薄的烟雾便顺着指尖缭绕而上。
晚霞从空中剪出一条橘红光影,微风不燥的夏日?傍晚,风情惬意。
手机响了,池于钦扫了一眼——柳怡。
照旧那副闲散模样,夹着烟的手指懒懒往屏幕上一滑,电话接通——
“妈。”
“你在干什么呢?”
“抽烟。”
“又抽烟,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戒就是不听?,跟你爸一个?样。”
池于钦吞云吐雾不改——
“您有事?”
“我让你给人家小舒打?电话,你打?了没?”
“哦,忘了。”
“又忘了?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拿这一个?借口搪塞我?说什么都是忘了,记性不好?记性不好你就多吃核桃!”
池于钦的拇指和中指夹着烟,食指轻扣了扣,弹掉烟灰:“那您不是也没告诉我,您改行做媒婆吗?”
“我是为你好!”
“我好的不得了。”
母女俩性子,一个?急一个?慢,柳怡那边都跳脚了,池于钦这边还慢悠悠的跟没事人似的。
柳怡只得耐着性子,又跟她说:“小舒那姑娘挺不错的,我也不是非让你现在就定?下?来,可?你至少跟人家相处相处,要真不合适,妈也不逼你。”
忽然,柳怡的声音停下?,问道——
“你笑什么?”
池于钦勾着嘴角“我笑了吗?”
“你妈我耳朵好得很!我告诉你要是不去找人家,我就让人家去找你了!”
“你怎么不说话?池于钦??”
“困了。”
“又困又困!你不是忘了就是困了,只要我一说这个?,你就是这个?样子!”
柳怡被池于钦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气的简直没话说,可?又不能跟她来硬的,毕竟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说她,到最?后也只能叹声气——
“少抽烟,糖也少吃。”
“嗯,挂了。”
手机扔到车台上,池于钦瞥见后视镜里?自己得脸。
她的确是笑了,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