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跟小表弟说些别的事情?
“没说什么?”老太太气笑了都:“你们不说,他怎么知道青楼楚馆?怎么知道粉头什么意思?怎么知道窑姐儿的?”
田浩明白了,老太太是说,表哥们带坏了他。
但这个黑锅,真不能让表哥们背,于是他举起小爪子:“姥姥,表哥们没有,没有教坏长生,这些内容,其实在书本上也都有的呀!”
“啊?”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车马多出簇。”田浩吊了一顿书袋子:“且青楼楚馆,又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以前父亲就跟长生提过,事物不可对人言,何况青楼楚馆,书中也有记载呀?不能因为地方做的买卖是下九流的勾当,就看不起呀!人家最开始是秦楼楚馆,说的是歌舞伎场,后来才有了妓的行为。”
“这是什么论调?”一群长辈,听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晚辈,谈论青楼楚馆。
反正田浩不能让表哥们背黑锅:“很正常的论调,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就跟我说过,有些事情,没必要隐晦,所以我今天才不装什么斯文败类呢!”
“你小子,我说我妹妹的孩子,也不能什么个性都没有,果然啊,一开始就是装的吧?”定国公摸着胡子,对田浩的态度,有了不同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是客气的,是带着关心的,又有一点儿亲近的态度,那么现在,就是真正接纳了他。
把他当做晚辈看待,而不是一个亲戚。
“没办法,我父亲说,在外面要温文尔雅,我母亲说,要随心所欲。”田浩没办法,只好找了个理由,牵扯在爹娘的头上:“为了让双亲都能满意,小子就这样了。不过现在小子已经形成了习惯,父母不在了,但小子的性格也固定了,说一句狂生,亦不为过。”
实际上,田浩的性格,其实并不具备攻击性。
但是呢,他毕竟不是本地土著,与这个时代也有些格格不入。
他来京城,就是为了重新开始,所以不压抑性格,要展现自我。
此事是个契机,他就让外祖家的亲戚们,知道知道,自己的真实性格。
“无非是一些世俗之事,姥姥何必生气呢?”田浩挨个将自己的表哥们扶起来……咳咳,结果没有扶动:“姥姥,让哥哥们起来吧,跪着说话多不好。”
“起来吧!”老太太现在脸色还有些迷茫:“你这性格,你母亲没提过啊?”
“在父母还在的时候,长生也没有多放肆。”田浩坦然的道:“没有了父母的陪伴和庇护,连家里的佃户,都敢欺上门来,算计家里的祖产,门庭凋敝至此,不若放开了手,左右长生十四岁,在及冠之前,都是孩子,谁欺负我,我就撒泼打滚!我认为,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不是女子的专属,所以……。”
他说了自己的小盘算,把那些欺负他的佃户,直接送进了监牢。
“那不算什么大事。”外祖家的人,对他处理的那几个佃户,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他这个脑回路,比较感兴趣。
实在是他们家里没这样的人。
“长生啊,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啊!”老太太有点方的样子。
“姥姥,长生依然是长生。”田浩笑了笑。
二舅父看了看他:“小子,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长生身体不好,武力不行啊,只好没事儿就瞎琢磨,一件事情,反复的琢磨来琢磨去,就会琢磨出一点不同的看法。”田浩指了指自己:“这就是长生的本性。”
“母亲?”
几个大人都看向了老太太。
“看老太婆做什么?”老太太顿了顿手里的拐杖:“老太婆看长生这样挺好,咱们家一群孩子,都是只长了个会打仗的脑袋,却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根弦儿!如今长生来了,或许能补齐这个短板。”
“好了好了,此事就按照长生的意思去办。”大舅父很是欣慰的摸了摸胡子:“咱们定国公府,可不能吃这个暗亏。”
“对,定国公府什么都吃,饿极了,死人肉都能咬两口。”二舅父恶狠狠的道:“但就是不能吃亏。”
“咱们定国公府百年声誉,不能蒙尘。”老太太最后吩咐道:“去办妥当,老太婆以后不想再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是,母亲。”
一群大人,算是确定了此事的应对方向。
老太太让人上饭,大家也都饿了,田浩坐在老太太身边,大家看他跟看个宝贝儿似的。
“这孩子,以后在家里,尽管自在一些。”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你的家啊。”
“长生知道了。”田浩乖巧的点头。
倒是六个表哥,对他这个小表弟,十分的关注,觉得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小表弟一样。
端午节么,这饭菜也做得很有特色。
光是粽子就七八种,竹叶粽、艾香粽、薄荷香粽、豆沙粽、莲子粽、松仁粽和火腿粽,除了蒸、煮,还常常油煎。
又有各色时令蔬菜,照顾到了田浩还在守孝期间,故而做的肉,也只是猪肉,鸡鸭鱼之类的,没有红肉,也就是牛羊肉等等。
而且菜色都不艳丽,倒是雕工不错。
提那好甚至看到了一个用青萝卜雕刻成的龙舟造型,是一个萝卜摆盘,盘子里放的是清炖猪排骨。
田浩拿了一个小粽子,剥开碧绿青翠的粽叶,米粒颗颗金黄,软糯可口,口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