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前扰他清梦的不是人,他可以抬手就揍抬脚就踹,现在换了个不能随心所欲发泄起床气的,他总担心背后的人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而他会反应过激。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一枕头往后面砸过去,让那人不要再盯着他了。
醒了不去洗漱,坐在床头盯着他干什么?
就算自己睡相差,碍着他什么事了?
他闭着眼睛皱眉,无声地散发怨念。
但身后的人不为所动。
城中村里的旅馆,阳光是非常奢侈的,从远处的建筑物上折射过来,好不容易透过窗户钻进来,被床头坐着的人挡了大半。
旅馆纯白的墙面上,映出某人歪着头的剪影,方棋就是通过他的影子,判断那人是在看着自己的。
再次睁眼还是一样的影子,方棋忍无可忍,睁眼平躺,一抬眼,果然对上了寅迟眼帘微垂看向他的目光。
眸色深邃,涌动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但那些情绪很快就消失了,见他睁眼,寅迟的眼里带了笑,低声问:“醒了?睡得好吗?”
方棋:“……”
你觉得呢?
方棋忍住了一个哈欠,坐起来翻身下床,正要去洗漱,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如果阴气的荡然无存是因为阵法,这里现在干干净净,晚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这里的居民全部都门窗紧闭?”
旅馆老板昨晚那句“现在谁还敢出来住”是什么意思?
说起正事,寅迟也微微正色:“干净是真的,但没有东西可不一定。”
方棋沉眸:“你是说那条崖壁公路上的女鬼?”
寅迟不置可否。
方棋:“……”
是啊,那条路上也是一样的状况,可那女鬼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不能存在。
他们当时是不是该找那女鬼多问几句?
现在回去那女鬼还在原地吗?
方棋一边想着一边进了洗手间去洗漱,刚洗完,就听见对面传来“啊”的一声。
他和等在门口的寅迟对视一眼,迅速拉开门出去,刚好见到对面房间里的方文瑞拍着屁股从里面跳出来。
方棋沉声道:“看见什么了?”
只见方小少爷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地看着他说:“这旅馆里连个马桶都没有,我想上个卫生间,还有一堆蚊子来咬我屁股!”
方棋:“……”
寅迟:“……”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方棋神色一言难尽。
寅迟也是忍俊不禁:“那你该向老板讨一盘蚊香放进卫生间里,让它们也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
方文瑞:“……”
现在放有什么用?他都已经被叮了。
痒得他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