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山区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大学城?”方棋突然问。
方文瑞还沉浸在自己戳人痛处的愧疚里,突然听到他这么平静的问自己,着实愣了一下,才点头说:“是,是有一个大学城。”
方棋:“……”
那就是了。
丰山区大学城,聚集了林江市很多有名的院校,其中有一所外国语学校,就是覃元彦现在就读的大学。
覃元彦是他养母的儿子,也是把他抱回去借此生出来的儿子,以前叫方元彦。
让他改姓的覃家据说也是林江市比较有名的豪门,但覃元彦却不是从一出生就是覃家的少爷。
高中以前,他们还生活在林江市比较偏远的郊区,两个人不同的年纪上了同一所高中,方棋是自己考上的,而覃元彦是他亲爹花钱塞进去的,因为这事被他妈说了几句他没用,覃元彦就把他记恨上了。
所以在覃元彦被认回覃家,上了林江市外国语学校之后,他专门跑到还在勤工俭学上师范的方棋面前炫耀过。
方棋记住这个地名倒也不是他对这事有多在意,只是丰山区的大学城,是曾经的高中生都很向往的地方,高中填志愿的时候几乎全班都在讨论那个地方,听得多了,他也就记住了。
巧的是,寅迟居然住在那边?
他一直盯着手机不说话,方文瑞心里忐忑不安,又不好打扰他,自己一口一口吃着米线,吃完了才说:“你……还不吃吗?米线把汤汁吸干了就不好吃了。”
“……”
方棋低头看了眼,果断锁屏放下了手机开始吃。
浪费粮食可耻。
方文瑞松了口气。
之后他就一直没敢再找方棋说话,怕自己突发奇想的问题会再把人戳出个窟窿来。
他不没话找话,方棋也乐得清净,两个人在沙发两头一边一个,玩的玩手机,看的看电视,氛围也算不错,直到医院的电话打来。
电话是打给方文瑞的,他接完电话之后却看向方棋,脸上一片呆滞,还带着点儿不知所措的茫然。
方棋问:“怎么了?”
“爷爷死了。”方文瑞说了一句,喉咙就跟黏住了似的,不知道怎么说下一句了。
方棋面色平静,毫不意外。
方振天早就活不成了,靠着方云松的那点儿生气多续了几天命,现在生气耗尽,肯定死路一条。
他见方文瑞发呆,问:“难过?”
方文瑞却摇了摇头说:“还好,就是觉得有点……”
他也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从小跟爷爷就不亲,爷爷也没多疼他,但到底是直系血缘的亲人,突然就这么没了,总让人觉得唏嘘。
方棋不理解他的唏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见方文瑞也没动,侧头问:“你不去医院?”
方文瑞:“去啊。”
“那你等什么?”
“等你啊。”
方棋一脸莫名:“等我干什么?”
方文瑞惊:“你不去吗?”
方棋:“我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