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挤干了衣服上的水,顾西洲也从另一侧上岸往她身上扔了块毛巾,她胡乱擦了两把想走,顾西洲意外的没有再为难她的意思。
还没到门口,身后的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许***。”
她驻足,回过头,见他将皮带***腰间,他的腰臀窄而猛,紧实有力,包裹在纯黑色衬衫下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你的唇很软,口感非常好。”他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似在回味。
许知意气的直哆嗦,咬着牙快步离开。
到家前,许知意特地到了理发馆处理好头发和衣服才回来。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见到小梅反常的站在门口,眉上一片担忧之色。
“许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许知意平静的撩了下头发,“去了趟理发馆,出什么事儿了?“
“少帅来了。“小梅粗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许知意正色,边走边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来了一直呆在书房。”
彼时天已全黑了,她在顾西洲那逗留了很久,沈岳桓性子又多疑,许知意忙接过茶水思索着怎么解释,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有副官对沈岳桓说,“少帅,景姑娘刚打的电话,要请您回去呢,她还说您不回去这药她就不吃。”
许知意放轻了呼吸继续偷听。
“要活命还是要这个孩子,让她自己选。”沈岳桓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丝凶狠。
想进沈家大门的女人不少,拿孩子上位许知意开始也想过,可何汐告诉过他,沈岳桓这种男人,不会因为稀罕一个孩子而改变女人在他眼里是玩物的态度,而且他更讨厌被人威胁算计,敢这样做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她才放弃了。
“明白。”
“盯紧点,这几天秦家的人要来,让她低调点,别惹什么麻烦。”
许知意对秦这个姓氏格外敏感,许家就是由秦家灭门并吞。秦家的三女儿秦宛早与沈岳桓立下婚约,最近秦家来人,怕是喜事将近。
许知意的心凉了两分,她的地位经过顾西洲的搅合后本就岌岌可危,秦宛若是再嫁过来,她进沈家门便彻底无望了。
“记住,把我今晚留宿在这的行踪透露给景韵。“沈岳桓嘱咐道。
许知意明白,他来了这不是因为想她,而是警告目中无人的景韵。许知意犹豫了一会,终究没进去撞这个枪口。
第二天傍晚,沈岳桓走后,许知意想找何汐商量阻止秦宛嫁过来的对策,却被告知何汐不在,她的远房亲戚去世,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雪上加霜的是,许知意又得知夏鸥被警备厅的人带走了。
夏鸥是南城里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那点相似的经历使得她们惺惺相惜,而在许知意受欺凌的日子里,她也曾出手相助。夏鸥帮了她不少,许知意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买通了警备厅的人,才得知夏鸥的母亲欠了一大笔赌债,把夏鸥抵给他们了,那群人见色起意,夏鸥反抗时失手用酒瓶砸伤了一个小混混,那人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许知意到关押夏鸥的监狱,里面的光线很暗,阴冷阴冷的,她举着煤灯,一眼见到夏鸥蜷缩在角落里发呆,脸色憔悴,头发散乱,衣裳也破旧不堪,大概被折磨的够呛。
“夏鸥。“许知意喊了两声,她才有点反应,空洞的眼神聚起零星的光。
“知意,你怎么来了?“不知是冷还是害怕,爬过来时她哆哆嗦嗦的,铁链在她的脚上哗啦啦的响着。
“夏鸥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许知意紧紧攥住她的手,她见夏鸥的时间不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传达她的力量。
夏鸥摇摇头,泪已落了满脸,将这寒冷的监狱渲染的更加悲凉。
“***偿命,天经地义,你别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夏鸥清楚许知意的处境,如今军阀当道的乱世,沈家捞一个人出来很容易,可许知意恐怕没这个分量。
“何况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夏鸥垂眼,修长的羽睫覆住眼中纷乱的情绪,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置于险地,她的心早就死了。
“说什么傻话,以前管事为逼我们接客,把我们关在地窖里几天,没吃没喝,不也挺过来了吗?我在南城只有何汐和你,你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活?”
时间到了,狱警走过来将许知意往外撵,许知意走前把身上戴的首饰全部摘下来塞到狱警手里,想让夏鸥少受点罪。
回去的路上,许知意一直盘算着怎么救夏鸥,到家时看到小梅仍站在昨天那个位置等她,
“许姑娘,你回来了。”小梅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少帅又来了?”
小梅点点头,又摇头,咬着下唇似乎委屈的快哭出来了,“少帅刚来,景***就找上门来了,他们把我们轰出来,两个人在房子里呆了半天,都怪小梅无用,拦不住景***。“
许知意也注意到几个副官都在门口把守着,她要进去也被拦了下来,“少帅和景***都在里面吗?“
两个副官低下头没说话。
二楼的窗户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娇笑声,许知意抬头看,一眼望到一对亲密***的影子。
许知意拉住了要往里冲的小梅,狠狠的攥着拳头。景韵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敢公然挑衅,上门抢人,哪里不能***,偏要来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面上云淡风轻,“少帅有事要忙,我多等一会再上去就是了。“
可心脏最深处像被什么东西刺穿啃咬,传来阵阵快让她窒息的钝痛,她嫉妒,愤怒,难过,双手隐隐发抖。
女人争宠从来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使她不争不抢,也有人用尽心思置她于死地。
她在自己的洋楼外站了很久,也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沈岳桓这辈子都不会只属于她,他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他的兴趣,他的温柔和爱都要分成无数份,而她拥有的不过是其中一份,还会随着时间不断削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更高明的手段和心计,拔除那些分她宠爱的人。
院子里的石凳很凉,许知意坐到全身冰冷,才看到景韵扭着细腰在洋楼里出来,她算不得多漂亮,可打扮十分吸睛露骨,旗袍的叉几乎开到大腿根,一双细而白的长腿半掩不掩,明晃晃在这月色里招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