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臂于腹,呼吸却打在侧腿。
“算算日子,今晚或明早,陛下的人,就该从应理回来了。”光渡向皇帝投去了恳切的目光,“臣的伤不影响行走,到时候还请陛下……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李元阙……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等皇帝说起“蒙古使者”时,连打在光渡皮肤上的那道呼吸,都被李元阙一同屏住了。
所以光渡无法挪动,也不敢动。
“以及,张四既然领罚,你身边总不能无人保护。”皇帝微微沉吟,“既然说了要给你一个更好的,我让白兆丰留下。”
他极少会说自己想要什么,欲望非常淡薄,皇帝有时想送他东西,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合他心意。
李元阙在被子下这个姿势,更接近于……侧卧在旁,抱过光渡的半边身子。
但他让不了。
被子之下无气流通,热气堆积,热重难消。
他刚刚似乎太热了,头脸都是汗莹莹的,他坐直身体,抬起脸看光渡的那一眼,眼中情绪不似以往。
那双眼重新变得冷漠。
他们的双手,隔着被子触碰。
光渡趁着皇帝不注意的时候,拎起围在身周的被角,悄咪咪地撑起了一条缝,让外面的空气流进被子里,不至于把李元阙憋晕过去。
视线相触那刻,光渡心中震了一下。
那道灼热的呼吸,轻易穿透单薄贴身的布料,紧迫、敏锐又无可回避,光渡听到自己心脏的震鸣,都几乎要无法掩盖。
光渡能感觉到李元阙的身体也是僵硬的,手臂放在他的小腹上,整个人却如临大敌般紧绷。
他另一只还放在被面之上,这只手却握着皇帝,轻轻晃了晃,“都啰耶一事,陛下既然已准了我献策,那就说好了,这一次陛下不能只听虚统领一个人的了。”
君主同坐床侧,这距离足见亲密,按道理来说,光渡应该往里让让,稍微隔开些距离,也是给皇帝更宽敞的地方。
身上未愈的伤口重新灼烧,那夜他曾寻找唯一能保持清醒的寒冷,那是光渡衣袖鬓发间散发的雪香。
光渡略微惊讶,“白侍卫?”
他没等来光渡温情的回应,却看到光渡微微蹙眉,轻轻吸了口气。
光渡应了是,谢了恩后,皇帝终于离开了。
能坐稳一军主将,李元阙绝不是偶然。
只这一会功夫,光渡冰白的脸庞,都泛出少见的潮红。
让他越看越难耐,忍不住得想……尝试亲近。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明里暗中保护的人手。
可皇帝只是轻轻把手搭上去的这个动作,又让光渡全身轻轻抖了一下。
前半句话提到公事,让皇帝心中多了几分清明,可他后半句的请求,偏偏又用这样的语气和眼神,瞬间将这事情的性质弄到半公半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