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击撞的位置极其巧妙,王甘瞬间整条手臂都又麻又痛,几乎难以使唤,他满脸不可置信,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极稀少的、能在光渡脸上见到表情。
那怕马腿覆钢甲,能侥幸不被当场隔断,也势必要重伤骨折,在此连人带马翻个跟头。
白兆睿见队伍已经接近布设刀索的位置,只得叫停全队。
即使是铁鹞子,也不足道哉。
震为雷。
“下一个问题,你的父母兄弟,是何身份、来处?”
“轰——”
等虚陇、白兆睿回合之时……
…
长-枪克重骑,正是铁鹞子的克星。
祭台下层。
怎么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大半夜的,李元阙的人竟然连火把都熄了?他们看得见路吗?
斩-马-刀重如山崩!
第二阵雷鸣声势浩大,振聋发聩,遮掩万象。
之后的诸般动静,种种声响,就此藏于轰鸣雷响中,不被人知晓。
守在祭台外的两千精兵,丝毫不知祭台中已起的惊变。
祭台外数百米处,李元阙手中没有火把,但身周却不黑暗。
他刚刚投掷了第一波开道、惊敌、掠阵之用的霹雳雷火弹。
霹雳雷火弹触地的瞬间,大地撼动,声震数里,火光四起。
长-枪兵暴露于火中。
另一端,李元阙也借此看到了骑兵阵与枪兵阵之间,莫名留出了一片黑黢黢的空地。
白兆睿震惊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李元阙。
李元阙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们阵后?
但白兆睿知道无论李元阙怎样神出鬼没,他的终点都不会变——他要救出都啰耶。
可李元阙同样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想要抓住他。
封疆拜侯,得赏醇酒美人,立不世奇功。
诱饵和猎者,身份转换,就在这样一个刹那。
天边雷声滚滚,乌云压顶。
却又有几个人知道,今夜响起的第一声,不是雷鸣。
李元阙深深望向闪电下显出轮廓的祭台,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中军阵,白兆睿。
面对捉住李元阙的诱惑,白兆睿当即整队,“听我号令,变阵——长蛇阵,弓骑全军后退,立远遥射,轻骑整兵,左右迂回包抄!击杀李元阙者,拜将封侯!”
他破碎的白色寝衣上,如泼墨般淋了一道狰狞的鲜血,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拦腰劈开,而事发时他就站在旁边,才会飞溅出如此模样。
很快,他们就看到刚刚还臆想过的光渡,施施然从隔间后走了出来。
从木板拼接的缝隙,祭台外的光亮一闪而过,火光星星点点,摇晃波动。
那锋利的兵刃,就如一张脆弱的白纸般,在他们面前生生地被从中撕成两截。
是天意偏爱这个持着重刀的玉面恶鬼么?
还有人间霹雳雷火,上请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