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驷院卿已经被下了大狱。
看完这份折子,胤禛垂眸不语。
写折子的人很有水平,将有皇孙的几家都牵扯了进来,要不是诚郡王肩不能提从不骑马,估计这里头也得有一段三爷的事情。
同时又避重就轻,将一段荒唐的事情娓娓道来,让人几乎信以为真。
但是,胤禛还记得蔡左司的那句话,说这是皇上吩咐专门留给弘晖的马。
细微之处见真相,这里面各家都想要那匹小马是真的,但是怎么疯丫头就疯了,这里面还有说道。鋖
“朕知道有些荒谬。”康熙说道,“但是几经查访,这确实是真相。说到底是朕一句话导致了一场祸事。”
胤禛立刻跪下磕头:“是弘晖没有福气,皇阿玛严重了,儿臣代弘晖谢过皇阿玛隆恩。只是宫里人多,太医也说大人孩子都要静养,儿臣特来向皇阿玛辞行,这就带福晋和弘晖回去。”
“走吧,你也多歇几天,户部的事情不打紧。”康熙大方的给胤禛放了假。
“儿臣多谢皇阿玛体恤,等弘晖能下地走动了,儿臣再带他来给皇阿玛请安。”
“好好好。”
胤禛走后,康熙看着那份折子半晌,忽然拿起来用力的撕碎了。
梁九功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缓了。鋖
“他怎么敢?!弘晖就是个五岁的孩子!”康熙愤怒的说道,“朕不过是喜爱一个孙子,这就让他不安了?”
“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康熙想着胤禛离开前有些佝偻的后背,到底不忍心,赐下了丰厚的赏赐。
拜别德妃之后,胤禛迅速的把两位病号运送回府,府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弘晖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就安置在了宜婳的床边。
母子二人一抬头就互相能看见,说说笑笑的,氛围远胜于宫里万分。
起了个大早,又和十四叔玩儿了许多时候,弘晖喝过药之后睡熟了。鋖
下人们鱼贯而出,宜婳回到家里终于能问出来了:“爷可查到什么线索?”
胤禛抿了抿嘴角,犹豫了一下说道:“皇阿玛查出来的是阴差阳错,不过爷不信!”
“左不过是爷的几位兄弟,宫里的几位娘娘罢了。”胤禛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能让皇阿玛跟着善后,还做得这般滴水不漏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宜婳咬紧了牙关,第一次心里生出了恨意。
“不过,这中间还有人推波助澜,有人顺水推舟,有人隔岸观火。只有那三个傻的被推在了明面上。”胤禛继续说道,“宜婳,你相信爷,这件事在爷这里永远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
强忍了一整天的宜婳,此时终于露出了她的柔弱,靠在胤禛的肩膀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胤禛觉得半面肩膀都湿透了。
“快别这么哭了,你还怀着身孕呢,切忌大悲大喜。”鋖
胤禛忽然想到什么:“咱么府上也得紧紧皮,不然主子可能怀孕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外面去。”
“爷的意思是?”宜婳忽然有些心惊,她自问穿越以来从不苛责下人,恩威并重,月钱赏赐从来都是给的足足的,难道就在这表面的和谐之下其实一直有人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弘晖?
这般想着,宜婳坐立不安,只觉得到处都是眼睛。
胤禛安抚了一下宜婳:“你想啊,哪里这么巧,弘晖出事正好是你胎像不稳定的时候。幕后之人想要一石二鸟罢了。”
宜婳摸了摸肚子,给自己力量:“可笑,弘晖得了皇上青眼,这幕后之人莫非害怕我肚子里这个青出于蓝?”
“别怕,你先养好身体,此时一动不如一静。等你胎像稳固了,这事儿也过去一段时日,咱们再打个措手不及。”胤禛提了个主意。
他现在也不能有其它的动作,毕竟刚刚在皇阿玛那里表态。鋖
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着瞧吧。
又过了两天,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被申斥了,多年无所出还嫉妒下面有身孕的妾室,用了下作手段害了人家流产。
还是由康熙亲口申斥的,这可是金口玉言,太子妃危矣。
胤禛接到消息自嘲一笑,老爷子到底心疼儿子,把罪过归结到太子妃不善教子上面了。
不过,谁说这样太子就平稳过关了呢?
钮祜禄氏
自此日起,四贝勒府开启了避府谢客的状态。珑
弘晖很坚强,每日姜太医来换药拆卸纱布,他从不喊疼,有时候忍不住了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的哭,被宜婳发现以后,还会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额娘,弘晖不疼的。”
宜婳没有戳破一个小男子汉的自尊心,认真的点头:“额娘明白的,有的时候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就像是额娘想要给弘晖亲手做的桂花糕,步骤额娘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手就不听使唤。”
弘晖想到四不像的颜色灰黄的点心,捂嘴偷偷笑了一下:“额娘,弘晖喜欢的。”
宜婳温柔的看着他:“那额娘和弘晖约定好,下一次身体又有了其它想法的时候,咱们尊重它好不好,不要躲起来。”
弘晖伤在了脑袋,本就不能多思多虑,更不能捂在被子里。
“阿玛会不会觉得弘晖好没用,骑马都骑不好。”弘晖憋了几天,还是没忍住问道。
“怎么会?”宜婳摇头,伸手给弘晖揉捏腿部肌肉,毕竟这几日躺的太久了,“你阿玛把那匹小母马领了回来,吩咐了下人训好,等你养好了身体,下次他亲自教你骑怎么样。”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