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高晖笑着搬过俞慎思的?身体,见到被憋红的?小脸,说道,“二哥错了,别生气了,二哥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出去!别妨碍我养病养伤。”又翻过身去。
俞慎微进来也?让他出去,“你将他从那么高的?桥上?扔下去,害他摔伤冻病惊吓一场,你想他这么轻易原谅你?我们还没原谅你呢!你别在这儿惹他生气,妨碍他休息。”
高晖看了眼大姐,惭愧地低头应了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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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俞慎言见到暂时为高晖准备的?房间灯灭,房门却?开着,走过去不见人。唤了两声,院中无人,走到后面小门,门闩抽开,人走了。
俞慎微走过来见到面前一幕,沉默片刻,隐忍几分心痛,道:“他毕竟在高大人身边长大,我们经?历的?种种他未曾经?历过,自不会与?我们一般心境。即便知晓母亲的?事,也?不是立即就改变。别逼他太狠,让他慢慢接受。”
俞慎言道:“大姐,我不担心小晖对高大人的?看法。他能独自一个人去查当年的?事,已经?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我担心的?是他的?脾性,若是不及早管教,以后更难管了。
他如今离开,是去高家。高大人带在身边都没有好好管教,高家的?两位长辈又岂会管教。我已经?向书院请太长时间假,月底必须回?去。而小晖他……”
他愁得皱起眉头,长长叹气。
俞慎微笑着道:“家里离开你就不行了?不是还有大姐吗?不是还有爹娘小叔吗?你安心去读书,家里的?事情大姐会处理。”
“可……”
“又想说大姐是女?儿家这种话?”俞慎微将门闩落下,转身教育道,“大姐虽是女?子,却?不是闺阁弱女?子。这个家要?想
越来越好,就要?各司其?职,人人尽其?心尽其?力,不是靠谁一个人。
你和思儿的?职责是读书,科举入仕。爹和小叔是经?营好裁缝铺,娘和小婶是管好家,照顾好家中后宅事,大姐和长生是做好绣品生意。
小言,我们只有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才能携手往前走。你别把所有担子揽在自己一个人肩上?,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月底你便回?书院。”
“大姐,辛苦你了。”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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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晖走到白日?将俞慎思扔下河的?桥上?,河水倒映一轮明月,在河水中涌动。他坐在桥上?抬头望着天上?月,长吁短叹。
听到桥下有动静,接着看到一人走上?来,瘸着腿。借着月光认出来是晌午被围殴的?麻衣少年。
“瘸子,你睡桥洞呢?”高晖揶揄。
麻衣少年冷嗤一声,“好过坐桥上?的?人,不避风不避雨。”
“小爷我是不想回?去。”
麻衣少年走近看到高晖脸上?的?伤,嘲笑道:“白日?不是很能耐吗,好像打架很有经?验,怎么被打成?这样??”
高晖摸了把自己的?脸。靠在桥栏杆上?抬头看着月道:“我是做错事被我大哥打的?,和你能一样?吗?”
“那可真巧了。”麻衣少年坐下来靠着桥栏,也?抬头看月。
高晖转头望了眼少年,冷笑道:“同命相?连。不过我要?走了,你自己在这儿顾影自怜吧!”站起身拍拍屁股,朝桥下去。
麻衣少年嘁一声,“不知道谁刚刚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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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晖回?到高家,第二天便去高明通的?院子,说自己的?打算。
高明通疑惑:“你不考童生试?虽然县试时间已过,但交钱可以补考,补考过了亦可。”
高晖笑道:“我又不想当官,考功名做什?么?家中不是晰哥哥、晗哥哥几位兄弟读书吗?父亲身边也?有弟弟读书,少我一个不少。我想学经?营,大伯将文韬书肆给我,我来经?营。”
高明通打量小侄儿,回?乡说考童生试,如今却?说不考了,那么回?乡便是一个幌子。
“昨天小昭和你说什?么?让你考功名的?事都不做了。”
“大哥就问我几个月去哪里了,大伯不是知道吗,我走迷路,身无分文,才耽搁到现在才回?。大伯不会认为大哥怂恿我不去考童生试吧?”高晖反问。
高明通自不会这么怀疑,小昭对这个弟弟疼爱,从他得知二弟失踪反应就能看出来。小昭必然希望弟弟走科举仕途的?路。
学经?营只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笑着搪塞道:“你还年幼,先?去跟着掌柜学几年。”
高晖笑问:“大伯舍不得?”
高明通呵呵笑道:“一个小小书肆,大伯岂会不舍。”
高晖也?笑道:“侄儿也?想大伯素来疼侄儿,不会一个小铺子就舍不得。高家产业那么多?,也?不差一个小小书肆。大伯这么疼侄儿,不如就将书肆转到侄儿名下,让侄儿用此书肆练练手,如何?”
“练手你过去便是。”
高晖没给他含糊过去的?机会,埋怨道:“大伯,你还是不舍。两位堂姐出嫁你都陪嫁几个铺子,侄儿要?一个铺子过来经?营你就推三阻四。看来侄儿这个高家子,不如外嫁女?。”
他叹了声道:“那以后侄儿入赘别家去,大伯也?给侄儿陪嫁几个铺子。”
“浑话!”高明通训斥,“没出息!”
“侄儿想出息,大伯不是不给机会吗?侄儿去给父亲写信,求父亲给侄儿安排一个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