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樊楼外依依惜别后就分别租马车离开了,田清一回了家,石千则拿着田清一刚给的钥匙去了太平兴国寺,得益于她和青雨身形相近,若是两人装扮成同一个人,一般人是很难分辨的,若是在视线不好的时候就更难区分了。
在田清一的交代下,石千在太平兴国寺足不出户的住了三天,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在第四天清晨退了禅房,又租了一辆马车去郊外一个香火旺盛的寺庙,拜完佛后找了个时间换回了自己的装扮,然后才随人流出寺租了辆马车回城。
因为不确定结果,而且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赴约的,所以田清一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她死了,青雨会在她身上搜到一封交代后事的信,若是她没死,那这封信就不用面世了。
而等田清一着急回到家时看到的却是大门紧闭的样子,这个时候就关闭大门,显然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敲了敲角门,随从开门见是她连忙开门。
坚定执行田清一交代事宜的魏十二和周八一整天都没有外出,尤其是周八除了日常锻炼和按例参与巡逻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关注时间和田清一有没有回来。
为了不错过消息,两人都特意交代过看门的门子,一旦郎君回来就立刻跑来告知他们。结果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下来,郎君却仍未回来。
天黑后,周八按时打开了信件,郎君只交代了两件事,一是让他立刻去找云景初并听从云景初的差遣;二是让他保护好云景初几人的安全。
魏十二也只能按田清一交代的去见云景初。云景初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田清一一直未归,云景初便索性放任自己沉浸于工作中,不停的核对账目,接见下属,连晚饭都没和玉尘吃。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玉尘在尚福院的厅堂内独自一个人用过晚饭后,听下人说阿娘已经忙了一天,有些担心阿娘身体的她就往阿娘的书房而去,至于阿爹为什么一天不见踪影,她不用问都能猜到,不是衙门里忙,就是要参加同僚的宴会,她已经习惯了阿爹间隙性的不和她们一起吃晚饭。
云景初累了一天的事,是若水故意让人不小心似的说给玉尘听的,玉尘也没辜负她的期望,不用她开口,就主动要去见云景初。
东家只交代了她两点,一是若其天黑未归,她就要引导玉尘去见云景初,然后听从云景初的安排,并务必保护好她们的安全;二是不要联系石千或者青雨,除非她们主动联系她。
结果若水和玉尘还没到门边,就通过前面仆从提着的灯笼看到了候在外面的魏十二和周八,便上前行礼叫了声“、魏叔、周叔”,若水也跟着行了礼。
而先后赶到书房门外,正在等着云景初召见的魏十二和周八见是小郎君和若水,当即亦回礼道:“小郎君”,几人欲再说什么,里面却传来了元棋让他们进去的声音。
魏十二当即掀开门帘让玉尘和若水先进去,自己则落后一步,周八最后,几人一进去就看到云景初正抱着汤婆子在算账,桌上全是账本,元棋在一旁伺候着,桌下和周边一共放了三盆炭火,正烧得旺。
玉尘:“阿娘万福金安”
若水:“娘子万福”
魏十二:“娘子金安”
周八:“娘子金安”
四人按序站定后一同行礼道,云景初这才放下笔看向几人,抬了抬手示意几人免礼。
见阿娘看过来,站在最前面的玉尘当即关心道:“孩儿听说阿娘忙了一日,连书房门都没出过,很是担心,特来给阿娘请安。”
本来玉尘是想来劝阿娘去休息的,可看魏叔和周叔的架势,显然是有事要汇报,她只能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变成是来请安的。
云景初闻言高兴的招手示意玉尘过去,玉尘当即上前,却停在了三步开外,便有些无奈的叹道:“小时候还颇为黏人,如今长大了,倒是越发稳重了,也和阿娘不亲近了。”
“先生教导孩儿‘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见云景初眼神和脸色明显变差,求生欲颇强的玉尘连忙又上前两步继续道:“孩儿自然是想和阿娘亲近的。”在元棋拿来鼓凳后玉尘便顺势坐在了云景初身边。
对于能让玉尘耳濡目染学习的机会,但凡遇到,云景初都不会白白浪费。
唯一比较烦的是,每次看到玉尘这幅被先生教导得太规矩的样子,她都有些后悔当年没将玉尘带在身边,不然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当年那么可爱的小团子,绝不可能变成这样。
将手里的汤婆子递给玉尘暖手后,云景初这才看向魏十二和周八,周八心直口快,当即汇报道:“郎君早上给了小的一封信,说要是他天黑后仍未回来就打开,信中让小的立刻来找娘子,并听从娘子差遣。”
云景初对田清一的这个安排有点摸不着头脑,便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魏十二。
魏十二当即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行礼道:“郎君今早离开前交代小的,若他天黑前仍未回来,就把这封信交给娘子。”
元棋将信接过,然后递给了云景初,虽然不知道田清一卖的什么关子,但心中疑窦重生的云景初检查一番信件确定没问题后,便当即打开信看起来。
抱着汤婆子心里暖暖的玉尘见阿娘接过信就看起来,也有些好奇,但没有阿娘的允许,她也不敢偷看,便低头盯着桌下的炭盆。
即使云景初控制表情能力很强,看完信后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变惨白了,就在众人忐忑的准备询问一二时,云景初直接头也不抬的挥手赶人,知道其意的元棋当即开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