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里能唱出什么好歌?”
贺知染一口回绝道。
范衡阳听完也没理他直接开口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佛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笛声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范衡阳和贺知染两人并排走在宫道上,范衡阳默默地唱着,贺知染安静地听着,春风拂面夕阳西下,彼时的景色很美,可此时的他们却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了---从此刻起他们便要单身匹马的面对这藏污纳垢的世界了。
就这样范衡阳一路唱着这首《送别》送贺知染到了宫门,贺家府上的马车早已在宫门等待多时,此刻就等着贺知染上车。
贺知染没想着范衡阳会来送自已,更不会想到她会为自已唱歌,此时的他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他怕自已即便张嘴了,此时嘴里吐出的话语,也会因为悲伤的情绪话不成句,到时更添二人伤感之情。
所以两人到了宫门口,贺知染一句话没说头都不回的上了马车,上车后就让马夫驱车回府,没有半分停留。
范衡阳知道贺知染是怕自已会哭没面子,所以很是理解他。他才多大不过十六岁的孩子而已,自已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是在强忍着泪水呢。
在离别这件事上谁都不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坐在马车里的贺知染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是真的很舍不得范衡阳这个朋友,马车走了一段后对着驾车的马夫道“回去。”
范衡阳见贺知染的马车走了,她也转身准备回茂樨阁了。走出一段后就听见贺知染在喊自已,回过头看着正在朝自已跑过来的贺知染便静站在原地等他。
贺知染返回刚刚上车的宫门处,看见范衡阳已经往回走了好一大段路,一时情急怕她走远,也不顾世俗看法一边朝她跑去一边喊她的名字让她等等自已,自已要好好地跟她告别
“范衡阳,范衡阳,等等,等等。。。。。。”
贺知染一路疾跑到范衡阳跟前,一把将她抱住,头放在她的肩头一直哭。
范衡阳抬起手摩挲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儿的,又不是不会再见了。”
贺知染趴在她肩膀上哭了会儿后,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又将抱着范衡阳的手臂紧了紧,带着哭腔道“放心吧,我还是会努力专研医书的,争取早日治好你的病。”
范衡阳也同样环抱住了贺知染,强忍着没哭出来道“谢谢。祝君此去前路光明万事顺遂。”
就这样两人算是正式告别了对方,告别了同窗时光,下次再相见的两人彼此的身份便是全然不同了。
贺知染再一次朝宫门走去,而范衡阳也转身回茂樨阁,两人留给对方的皆皆是背影。
纠缠
今日春光正好,男后请了太夫和后宫众男妃一同到那紫宝阁赏春。凡要出宫这紫宝阁是必经之路,所以刚刚范衡阳和贺知染的离别过程太夫和男后等人已然看尽。
“这五殿下和贺家公子的同窗情谊真是深厚。”
“谁说不是呢,以前只知道五殿下写诗厉害,不曾想这唱歌作曲也如此精通,刚刚那首曲子听着也是叫人揪心不已。”
“这两人年纪相仿,又有着这般情谊,他日要是能喜结连理何不是美事一桩。”
“。。。。。。”
“。。。。。。”
众人七嘴八舌地闲谈着。
太夫在的地方莫经年也是在的,所以范衡阳和贺知染的难分难舍他全都看在眼里,又听着身边的众人的议论,只觉着心底冷透了。
这两年里莫经年与范衡阳相处得不错,关系嘛中规中矩,算不上有多亲近但是也不疏远,你来我往的这么处着。
范衡阳觉着现如今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很是不错,不亲近也不疏离就普通的朋友关系。自已既可以随时了解他的情况也避免了上一辈子两人纠缠不清,最后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是莫经年对她早已是芳心暗许沦陷其中了。早在她十三岁时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过了两年时间这份情感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愈久弥新不能自拔。
回了茂樨阁天已然黑了进屋放下书包后,便洗了手开始用晚膳。
正吃着呢莫经年来了。
“咦,大忙人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啦”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年的春季也是皇宫里的繁忙季节,除了祭祀、祈福还有其他的一系列活动一大堆。
前两天就听太夫说莫经年在忙着去宫外给他祈福的事宜,所以见着莫经年此时来茂樨阁她倒有点惊讶。
莫经年笑了笑,走到餐桌边坐下道“阿衡惯会取笑人。”
“有你爱吃的春笋,一起吃点?”
“好。”
范衡阳唤了南橘给莫经年上了副碗筷,两人便一同用着晚膳。
不知道莫经年是因为什么事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范衡阳将他爱吃的几个菜都各夹了些在他碗中道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祈福的事进行得不顺利?”
莫经年低头看着碗中范衡阳给夹的菜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可是他不敢哭出来,他知道范衡阳不喜欢男子哭哭啼啼的样子。
强忍着眼泪抬起头嘴角牵强的扯出了个笑容,摇摇头道“没有,祈福的事一切顺利,估摸着也就是这两天就出发去玄清观了。”
“哦,那就好。你这次去要在观里住一段时日山上的天气不比这边要冷些,所以厚衣服也还是备上几件免得伤风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