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范衡阳还没注意到莫经年的异样,现在他躺着自已坐着,一切一览无遗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莫经年双眼微红,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床头烛台上又点着自已送他的蜡烛,范衡阳语气坚定又带着些心疼开口道“好端端地又哭什么呢?”
莫经年闻言内心情绪翻涌起来,他不知道自已为何总是在范衡阳面前哭,他不想真的不想,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范衡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已溃不成军。
握住范衡阳的手起身将头埋在了范衡阳的颈窝处,带着哭腔道“嗯。我好想你。”
范衡阳听着莫经年不安的呢喃,眼眶发热,自已又何尝不想他呢?“嗯。”
范衡阳也好想告诉他自已好爱他有多想他,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莫经年困在这段感情里,不能把他锁在自已这个将死之人的身边。他过了这么多年拘束压抑的日子,自已得还他自由。
范衡阳温柔地摩挲着莫经年的后背安慰着他,斟酌一番后开口道“我下午又和贺知染打了一架,不过这次我赢了。”
范衡阳这是变相地跟莫经年解释了他和贺知染的流言。
依着莫经年的性子哪怕是他心里极为介怀,他也断不会开口问自已的,只会一遍遍地在心里胡思乱想。范衡阳不想他伤心也不想她误会自已和贺知染有些什么,即使自已从未正面回应过自已对他的情感。
莫经年原本埋在范衡阳颈窝处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范衡阳的眼神里充满担忧“可有受伤?”
“没有。”
范衡阳摇着头回答道。
“林伯父身子好些了吗?”
对于林侍夫的身体状况范衡阳还是极为上心的,这么多年莫昭对于莫经年来说就是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他真正的亲人就他父亲一个。所以她也是真心希望林侍夫的身体能好起来。
“嗯,慢慢将养着也还过得去。”
“那就好。”
“阿衡我想着这次春猎过了就回宫去可好?”
莫经年没有哪一天是不想回宫里去的。以前的他觉得在哪里都无所谓,皇宫也好莫府也罢反正自已在哪里都是个外人,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所以他心底其实更喜欢玄清观的渺缘斋,那座偏远深山的小屋子更能让自已舒心,所以每每皇宫需要宫人外出祈福他总是主动申请不厌其烦地往玄清观。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更喜欢皇宫,因为皇宫里有范衡阳。皇宫现在是他的‘渺缘斋’了。
“照着你自已的想法来就好。”
范衡阳现在是想一步步地从思想上解放莫经年的内心,让他更大胆些更自主些,不要老是做什么事都是要看别人的意愿或者照着别人的想法过日子。
莫经年听着范衡阳的话心里有些失落。为什么范衡阳脸上没有一丝丝喜悦的感觉,一脸平静?自已回宫难道她心里不高兴吗?
“时间不早了,睡吧我得先走了。”
范衡阳觉着自已来的时间不短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不然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所以就跟莫经年告了辞。
莫经年看着着急离开的范衡阳也没拦她,只是在范衡阳走后他的身子猛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床上,眼里无神空洞地盯着营帐的顶棚嘴里念念有词“阿衡,我拿上了我的一切来跟你赌,别让我输好不好?哪怕是怜悯我也好别让我输。”
范衡阳在回营帐的路上心咒又再次发作了,胸口处绞痛不已。可是加之是在偷偷去见莫经年回去的路上,她又不敢让人发现自已的行踪所以显得格外煎熬,一路上跌跌撞撞躲躲藏藏地潜回了自已的营帐。
强撑的范衡阳在进了自已的营帐后再也支撑不住了,‘轰’的一声摔倒在地。她尝试着站起身可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最后只能捂着胸口一步步朝着床的方向爬过去,刚爬到床边只觉得喉咙一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范衡阳熟练地用衣袖揩了嘴角的鲜血,看着原本应该是鲜红的血却呈现暗红色,心里的焦躁得厉害。
这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身体在一天天的消瘦,头发每天也是大把大把地掉落,现在这血都成这样子了,自已是真的没时间了。
撑着身子翻身上床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和衣而睡。
兵来将挡
第二日范衡阳早早地就起了床,赶在南橘还没来自已就将在自已收拾妥当了,换下了昨晚带血的衣物。没用早膳直接去了范司夕的营帐去寻她。
“二姐,今日的春猎我就不去了,我身子不太爽朗。”
范衡阳在说这话时范司夕正在换装,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她格外的神采奕奕和自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范司夕听完范衡阳的话点头道“好吧,那母亲那边你就自已去跟她说一声吧。”
“是。”
正事说完了范衡阳也就准备离开了,今天范司夕也忙得很,不仅要和女帝一起围猎还得安排现场工作事儿不少,自已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为好。
“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怎么这身子还是这个样子?”
范司夕看着脸色苍白,说话都有些虚弱无力的范衡阳顺嘴问道。
范衡阳对于范司夕的关心说不上欣喜但还是感谢的,自已和她这么多年来没怎么来往,除了在知渊阁那几年发生了些小摩擦之外,其余时间表面上也还是过得去。
“命不好吧。”
范衡阳无奈苦笑着回答道。
范司夕挥了挥手“去回禀了母亲后,就在营帐休息吧。”
“是,多谢二姐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