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轻了步伐向前走去,不想才走了两步,季文呓便呐呐开了口,带着满腹的哀痛,“风姑娘,其实我时常想不通,我一没伤天害理,二没杀人放火,为何偏偏命运常是开我玩笑!呵,记得之前你曾与我说过,绕是命运无常,存在即有意义,便要挣扎向前,哈哈……我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凄惨的下场……”
风眠歌抓着叶倾漓的手渐紧,“只要有一丝光,就有生的希望,只是,……你的路,难了些,我,还可以叫你小文么?”
季文呓转过了身,泪水挂满了脸庞,豆大的眼泪在泥泞的脸颊上显得有一丝好笑,然而在面前的两人眼里,全是心疼……
叶倾漓刚要开口,身后焦急的声音便远远的穿透了过来,“父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季文呓抬着头望着匆匆而来的季凌君,抖着肩膀以手覆面,全是血迹的手更是给脸加了重负,显得更加滑稽,季文呓捂着脸笑着,笑声几分哀凉几分讽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凌君,,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季凌君刚要上前,便被叶倾漓伸出了手拦在了原地,季文呓深吸了一口气,血手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季凌君,我季文呓这辈子,最后悔之事,便是那年雪地,救了你!”
季凌君一愣,准备反抗的手也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身后的人亦是不再上前。
叶倾漓方才拦下季凌君,林参就急急忙忙赶来,跑到叶倾漓身边附耳过去,“鄞州大捷,支援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
叶倾漓悄悄将林参拽在了身后,打了手势示意噤声,便又回头看着季文呓。
作者有话说
芪菔子是我乱编的,莫要代入,本人药理知识狗屁不通……
红玲赋思语结
季文呓看着季凌君呆愣的神色,冷笑着,“季凌君,你欺我辱我,瞒我骗我,我却次次心软,次次放过你,以至于才有了今天的祸事,我有过!我曾经翻来覆去怎么都想不通,我从来不曾懈怠你的教导,却还是,将你教成了这副偏执的样子……”
季凌君:“父亲……”
季文呓抚摸着那个“坟头”,眼神里是眷恋,不舍,悲痛,各种情绪交织,痛的季文呓弯下了腰。
“季凌君,我真的好后悔,救了你!”
“我本是无父无母,见你孤苦,才将你收养,细心教导,不似亲生更甚亲生,你对我的回报是什么?是让我亲眼看着你折磨小然,看着你慢慢地杀了他,看着你不过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灭了他人全族……”
季凌君面容有些扭曲,冷笑着,“那又如何?他季泠然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宠?他觊觎你,他该死!”
季文呓目光柔和看着手底的坟墓,“可是他是你亲生孩儿啊……”
季凌君愣了,“你,你说什么?”
季文呓转过了身,目光里带着冷厉,“我说他是你的亲儿子!亲儿子!明白了吗?他是我所出啊!”
季凌君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我杀了自己的亲儿子?父亲,你为何,不跟我说?……”
季文呓看着季凌君,笑得诡异,“为什么?若不是我为了阻止你杀他,怎么会撞到了铁柱导致变成了那副七岁小儿的样子?我怎么跟你说?呵呵,季凌君,后悔吗?他是你的,孩子……”
“我收养了你,却养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好意思再去收养其他人?以收养的名义不过是为了掩饰我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罢了!当是我的错,我顾忌世人眼光,所以不敢承认小然的身份,季凌君,还记得你的成人礼么?他由此而来,后面我放你去北疆做生意,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避开所有人,生下他……”
季凌君愣着,听着季文呓的话,缓缓地蹲下了身。
季文呓哽咽着,“你又诓我生下了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却纵容了那个女人害我的孩儿,季凌君,我的两个孩子因你而亡,我这辈子,都恨你!”
季凌君愣了半晌,又站了起来,脸上的偏执看着近乎疯狂,朝着季文呓伸开了双臂,“不过是个孩子!死了就死了!父亲,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的,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
季文呓看着他靠近,做了个手势阻止了叶倾漓的阻拦,拿出了一柄短刀,缓缓放在了自己脖颈上,冷漠淡然,“季凌君,我知你不惧死亡,你可惧我死?”
季凌君伸手阻止,“父亲,你别乱来!”
季文呓挑着眉头,却是难看至极,“季凌君,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从今天始,我便剥夺你季氏族人的身份,从今而后,你不再姓季,你与我,无任何关系!”
季凌君摇着头,嘶吼道:“父亲!你不公平!凭什么让我与你无任何关系?你这是让我去死!”
季文呓撤下了手中的刀,盯着季凌君,“公平?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公平?你当着我的面卸下小然的胳膊的时候怎么不提?灭人全族的时候怎么不谈公平?如今跟我说公平?呵呵!你的所有地产,今天起,全部收回,南山的那片庄子,留给你,以后,不许你踏入季氏府宅一步,若你执意进来,你踏进的第二步,就是我的死讯!”
季凌君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季文呓淡淡笑笑,带着几分行尸走肉的既视感,“你大可试试!今天起,我不会再见你一面!来人!送少主君去南山庄子!”
后面的人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听,季文呓眼刀飞过去,“你们是我季文呓的人,别忘了,你们的生死契握在我手里,听了几天他的话就不认识谁是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