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穿厚点。”陈津北垂眼看着怀里的人。
周许看一眼身上的春秋款运动外套:“穿过去那件羽绒服被送去洗了,这是我在那边买的最厚一件衣服了。”
陈津北将周许搂着自己腰背的手扯开,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不知道在机场就近买一件?”
“下机就能见到你了啊。”周许说得还挺委屈,也挺理直气壮。
他一边伸手由着陈津北给他套衣服,一边盯着陈津北的脸看。
“你剪短头发了?”他突然问陈津北。
陈津北将拉锁给他拉到了领口最顶端,周许不得不被迫仰头。
陈津北没答他的问,只扯住了他的手腕,问他一句:“有行李吗?”
周许果然摇头:“只有我自己。”他挺艰难地从里面那件运动服里摸出来证件:“和这个。”
陈津北将证件给他装回去,说走了。
周许紧跟着陈津北,偏脸看他身上领口虽高但着实单薄的黑色内搭:“你冷不冷啊?我有卡,我现在去给你买外套吧。”
周许太能拖拉了。
陈津北一手搭到了他颈间,开始推着他往前走:“出站上车了。”
陈津北说:“我不冷。”
下机后周许只给他爸报了个平安,就又将人拉进了黑名单里。
再次回到陈津北身边,即使是他爷爷家所在的陌生城市,周许也觉得踏实。
这踏实是他的亲生父母给不了的,是别的任何人都给不了的,这踏实是十几年日日夜夜陈津北陪着他、伴着他慢慢滋长出来的。
那时的周许才17岁,他被陈津北有意养得单纯。
他还不懂、或是还没思考过这种踏实名为什么。
往后数年,在周许真正长大以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想追着陈津北跑——因为陈津北是唯一一个给他家的人。
因为陈津北给他的所谓踏实感,也叫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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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三生的假期还是太过短暂。
周许并没能在陈津北爷爷家多吃几顿人格外多的年节饭,就必须得返校了。
返校就是高考前的最后五个月。
黑板上挂上了一天一变的高考倒计时,老师不再耳提面命管纪律查考勤,因为就连陈浩然都能安安分分在教室里坐一天了,校内的各种活动再没有他们高三年级的份。
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格外单调又繁复,单调的是只剩下学习这一件事,繁复的是永远都有做不完的试卷和写不对的题目。
或是被周围氛围影响,或是头一回认清了自己的想要和目标,相较于上学期,周许的努力和认真更甚。
他现在已经不用陈津北叫他学习了,他开始自己主动地给自己规定目标,早起晚睡,他都不用陈津北守在旁边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