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看重他们的孙晓月自春节后就再没回过家,连电话都少了,周许没察觉出异常。
被他拉入黑名单的周家珍,在那半年,真的就像隐身般,再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过。
住在疗养院的爷爷,眼里也藏了淡淡的愁。
他拉着周许的手,像是叹息,总喃喃地:“你爸那钱要挣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市政新闻上,沸沸扬扬宣传着城东在建的科技新区,宣传它的耗资巨大,宣传它将成为城市的新地标,但就算它近在眼前跟实中临湖对望、就算听闻他爸的公司参与了投资,周许也无暇去关注。
那半年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日升月落,每天都像是被上了发条,周许被发条猛推着向前,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高考前那天夜里,洗过澡,周许又将自己积累半年的错题册翻了出来。
他躺在陈津北的腿上,姿态散懒,神色却专注。
吸顶灯柔和,陈津北握住他的手抽走了他的书,他说:“睡了,不看了。”
周许躺在陈津北腿上翻了个身,将脸侧向陈津北的腰。
他撩开陈津北的衣角,凑近去吻了吻他的腹部。
陈津北靠在床头没动,只用手指顺了顺周许的头发,像是给小狗顺毛般的动作。
周许说:“陈津北,其实我有点紧张。”
“……想到有几百万人跟我考同套题,我怕我考不过——”
陈津北罕见地打断了周许的话。
他的手指捏住了周许的脸,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我也跟你考一套题。”
“我说过的,我考100分的题,你考80就够了,”陈津北低了低头,更近地看着周许,他说:“不用管别人。”
他轻轻问周许:“信我吗?”
陈津北的脸在近前被无限放大,周许的注意力偏移,只顾盯着他的脸看了。
周许想着,自己真是恶劣。
高考临门,陈津北在认真地安抚他,他却具有所有男人的劣根性,只想着,自己到现在,也没敢吻过陈津北的唇。
好久好久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陈津北的唇形漂亮、看起来就很好亲。
明天就是高考,陈津北不会在今天跟他生气。
头脑一热,周许抬手往下扯了扯陈津北的睡衣领口,他同时仰头,封住了陈津北的嘴。
太快了,也太紧张了,周许只囫囵抿了抿,只尝到了他唇角残留的薄荷牙膏味,就已经红着脸松开来。
他还躺在陈津北的腿上,他观察着陈津北的表情,立刻道歉说:“对不起,我是流氓。”
陈津北低头看他半晌,轻勾着唇突然就笑了,笑得出乎周许的意料。
“你就这么忍不住?”陈津北居高临下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