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嘉允抬臂挡她?,道:“你来月事?洗什么衣物?行了,不就是寝衣和亵裤么,我是你夫君,我给你洗。你去?好好歇着。”
话罢眉头一皱,道:“昨日看你捂着腹部?,是月事?疼了?既然腹痛,为何不说?”
乔蘅根本没想到像燕嘉允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门少爷,居然有朝一日还?会提出给人洗贴身?衣物这种要求,一时间惊愕胜过羞赧:
“你、你说什么鬼话?我身?为你的夫人都从没给你洗过亵裤,你为什么要给我洗……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都不要给对方?洗……”
燕嘉允好笑地看着乔蘅急得脸颊发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收了那团脏衣道:“行了,就这么定了。我的亵裤不要你洗,你去?床榻上歇着,也不必再早晚给爹娘请安,我派人去?知会一声。当然如果你非要给我洗……”
顿了顿,他?咳了一声,道:“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想象了一下那场面,竟然感到内心诡异的愉悦。
乔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想说什么,他?怎么能随便拿走她?的亵裤这种私物!但燕嘉允就像有读心术似的,道:
“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亵裤你也摸过,我给你洗个染脏的衣物你矫情什么。”
此话虽然不假……
乔蘅最终也没拦住他?,眼睁睁看着他?手法生疏地开始洗她?的寝衣和亵裤。
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乔蘅逃跑似的躲出去?了。
同时忍不住去?想——燕嘉允莫不是偷偷看了什么书然后开窍了,忽然变得这般殷勤……
燕嘉允这些时日的表现确实殷勤了些。
除了每日固定时间和乔蘅一同去老两口那里聊天打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与?她待在一处,正好他还没恢复指挥使去衙门上?值,两人几乎一天到晚地见面。
让乔蘅忍不住怀疑,燕嘉允难道是?丢了职务了吗?怎么天天都没事干。
没事干就算了,他还总是?在她身边打转。
比如——
燕嘉允:“乔蘅,你渴了吗,我帮你烧热水。”
乔蘅:“不用,婆子烧好了。”
燕嘉允:“乔蘅,你月事还疼吗?”
乔蘅:“……多谢关心,几乎不疼了。”
燕嘉允:“乔蘅,你爱吃糖炒栗子吗,我去给?你买。”
乔蘅:“不必,戚叔会差下人去买。”
燕嘉允突然觉得燕府怎么那么多下人,一个个的都能给?乔蘅做事,偏偏就他不能。
乔蘅正在给?窗边的阿云喂食,手指探入水中?逗着它?玩,小乌龟脑袋往她指尖一顶一顶的。忽然抬眸注意到书房那个熟悉的狗狗瓷盏,里面似乎放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顺口问在她身侧打转的燕嘉允道:
“我送你的那个杯盏,你用来放什么了?”
燕嘉允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到书房里被自己用来放抹布的杯盏。因?为常年擦墨台,本就脏的抹布变得更加乌漆麻黑,与?蜜色杯盏格格不入。
……他怎么忘记这茬了。
乔蘅的一句话成功让变得聒噪的燕嘉允闭嘴了。
大抵是?燕嘉允变得太?殷勤,传入老两口耳朵里,在忙于处理燕京剩余琐碎朝务的他们忙里抽空操心了一回?,燕老爷把燕嘉允拉到书房暗示说:
“儿啊,小两口甜蜜归甜蜜,但不可纵欲啊……纵欲伤身,还容易闹出人命来……”
燕嘉允:“……”
燕嘉允回?屋反思了一下,觉得乔蘅那等?玲珑心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来他的变化,那为什么她还无动于衷?
难不成他暗示的不够明显?
燕嘉允心虚求教,给?从前玩的好的狐朋狗友去了一封信,尚书儿子很快回?信过来,言辞激烈地批判了一番他只?动嘴不动钱财的做法,并言之凿凿:女人的感?情都是?用金钱砸出来的!
于是?燕嘉允一连出了好几日的门,乔蘅每晚都会收到一堆莫名其妙的礼物。
发钗、金簪、手镯、头面首饰这种?还算正常,尚能从中?挑出好看的戴一戴,但是?蝈蝈玉雕、螳螂檀木毛笔、青蛙镶金帷帽……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等?乔蘅终于把这些值钱的垃圾清理掉,燕嘉允也没再出门了。
原因?无他,皇上?拖着病体开始上?朝,恢复燕嘉允指挥使职务,命他开始上?值,接着为大缙鞠躬尽瘁。
一句也没提燕嘉允为何会在围猎中?受伤,以及春猎出现兽乱的事情。
皇上?还突然地给?昭宁赐了婚,杜绝她再去纠缠燕嘉允。或是?说让她彻底死心,杜绝她日后可以用皇室权利为燕嘉允行便的可能。
昭宁一阵哭天抢地,哪怕是?去求了封璋帮忙说话都没用。
燕京其他事不关己的人也嗅到其中?不对?。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燕嘉允终于没时间在乔蘅身边打转了。
乔蘅还有点不适应,她几乎习惯了黏人的燕嘉允。
燕嘉允去上?值前一天,燕夫人和燕老爷在马车上?给?燕府众人告别。
燕夫人眼?角带泪:“蘅儿,我们此次过来就是?想看你们过的好不好,你们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老宅距燕京并不近,需要走小半个月的路程,你们无事就别来了,在燕京好好过日子。”
又对?燕嘉允道:“蘅儿没有爹娘,你多护着她些,别跟她置气,别欺负她。她无人可护,如今身边只?有你。你们两个在燕京如过独木桥,纵然身侧千军万马而过,桥上?相依而偎的仍旧是?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