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燕嘉允也没太纠结这个,盖上薄被抬起头来,侧躺着看向乔蘅,来了兴致,黑眼珠灼灼明亮地看着她,“阿蘅,你猜猜咱们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
“嗯……”乔蘅轻轻摸了下微微圆鼓的肚子,思索了一阵,忽然抬头问道:“你是?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燕嘉允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仔细思考起来,半晌后认真地说:“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留有后嗣。但?喜欢上你之后,儿子和女儿我都很想要。”
乔蘅轻嗔一声,又忍不住弯了弯唇,语调都变得温柔许多:“我也是?。”
这人倒是?诚实,没像其他人一般说“我只要儿子”或者“我只要女孩”。
燕嘉允此前从未有过这样?讨论小孩的体验,先前忙于奔波赶路和稳胎,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如今后知后觉上来一股不真切又踏实的感觉,浑身?都来劲,兴致勃勃地对乔蘅做假设:
“如果是?个男孩,我希望他长得像我,因为你太温柔了,儿子长得太温柔容易被其他男人看脸色欺负。”
想了想,又说:“如果是个女儿,我希望她长得像你,甭管她什么性情呢,长相像你我就觉得很开心……当然不像你我也开?心。不过,小孩的眼睛可以像我。”
燕嘉允略微自得地朝着乔蘅挑了挑眉,桃花眼眼角都跟着挑起,眸光熠熠,吊儿郎当笑道:“我觉得我的眼睛好?看。”
乔蘅嗔了他一声:“你倒是坦诚。”
打量着他的桃花眼,却又不得不承认,比起来她的一双杏眼,燕嘉允的桃花眼确实更有特色。
燕嘉允性子向来直白,但?这个时候不知哪来的求生欲,放哄语气说:“当然我的夫人最?好?看,比我还好?看!”
乔蘅轻轻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笑起来:“油嘴滑舌!”
燕嘉允发?散思维,问道:“那你说,咱们给小孩儿取什么名字?”
乔蘅被问到了,思索了一阵,说:“大名的话,先问过父亲母亲再议吧,小名儿的话可以先想一想……”
话罢,覆在乔蘅肚皮上的两双手又不约而同地感受到那吐泡泡一样?的轻微胎动。
燕嘉允瞪大了眼睛,新奇地掀开?被子,摸着乔蘅的肚皮左看右看:“小宝宝刚才就是?动了!”
“是?的,小宝宝动了。”乔蘅轻弯唇角,说,“我们给它取个小名叫小鱼吧?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它像一条小鱼在吐泡泡。”
“小鱼……”燕嘉允轻轻摸了摸,“小鱼,小鱼……不错,燕小鱼。”
他锋利眉眼难得很温柔。
这胎怀得很意外,不管是?乔蘅还是?燕嘉允一直都没有太真切的实感,总觉得还跟做梦一样?,乔蘅更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至多发?现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旁的倒也没感觉。
直到感受到胎动,惊觉她腹中真的有个小宝宝在舞手踢脚地翻跟头,两人才意识到,在不久的以后燕府就要添一个活生生的,流着她与他血脉的小孩子。
何?其奇妙,又何?其幸运。
零零星星地讨论了半宿,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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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蘅开?始静心养胎,同时把榴月和白苏唤了回来,将有孕一事告知二?人。
白苏还好?,稳重一些,榴月听到后眼睛都放光了,拍着胸脯保证把乔蘅护得好?好?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院子里。
除此之外,最?高兴的要数戚叔,他好?像磕到了真药一样?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千挑万选在外地找了个燕京任何?人都打探不出底细的女大夫住进燕府里,负责平日给乔蘅把脉养胎。
燕嘉允却不得不忙起来,虽然他很想整日跟乔蘅黏在一块,但?压横亘头顶的封家父子俩多多少少会给人压力。
更逞论陛下病重,太子监国,封璋骤然握住大权之后好?像脱了笼子的鸟,批完这个痛骂那个,随心所?欲地行使起了权力,任性起来不管不顾,搞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
他这人又小性子得很,开?始频繁给燕家使绊子。
虽然不至于伤害根基,但?到底需要花费精力去处理,燕嘉允一连多日都在外奔波,属实烦了数日的心神。
老皇帝不想放权,却又没精力上朝不得不放权,两人又开?始掐架。
总之现在朝上一团混乱。有人临崖自?危,有人浑水摸鱼。
燕嘉允和乔蘅无?疑是?属于想要浑水摸鱼的那类人。
燕嘉允不想让乔蘅担心,因此经历的辛苦和关起门来连同其他世家商议的事情都避着乔蘅,不让她多劳心,每日告知的都是?好?消息。
虽然他没说,但?乔蘅看到他每晚到家就犯困的睡意和眼底淡淡乌青,怎会心里没数?
她知晓燕嘉允从老宅拿回来调军令牌肯定不是?看着玩的,燕嘉允昼伏夜出地去京郊秘密练兵,只为等到老皇帝并重、太子伏案尽孝的那一刻,给两人一举痛击。
如今进入深秋了,马上就要入冬,早晚是?最?冷的时候,燕嘉允每此回家浑身?都是?冰凉的,捂都捂不热。
乔蘅都看在眼里,也心疼他。
每早晚等他在府里,她不管愈发?丰盈的身?子,坚持去厨房给他熬一碗暖粥。
甚至去勾引他在床榻上“放松”了好?几回。
不管怎么样?,被窝里总是?暖的。
虽然燕嘉允不敢再如从前那般横冲直撞、肆无?忌惮,但?不需要用鱼鳔,更容易攀至云端,是?另一种头皮发?麻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