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临行前一晚,家中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烛火噗噗跳动,似在做着无力挣扎,火苗忽明忽暗,仿若邪祟在暗处吹着阴寒之气。窗外,夜枭凄厉鸣叫,划破长空,叫声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仿若死亡预告;风刮得门窗哐当作响,似有无数双手在拍打、叫嚷,又像冤魂在哭号、索命。奶奶在堂屋设下简易法坛,摆上祭品,焚香祷告,祈求祖宗护佑、神灵助力,香烟袅袅升腾,在屋内盘绕不散,仿若一道神秘屏障,可那屏障似也在微微颤抖,抵挡着未知的恐惧。我蜷缩在角落,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皮直跳,却强装镇定,等待黎明到来,等待这场未知且艰险的征程开启,仿若等待命运的审判。
天刚破晓,晨曦仿若一位孱弱的、大病初愈的使者,拼尽全身力气,才从那层层叠叠、厚重得如同铅块的阴霾云层中,挤出几缕微光来。那光,哆哆嗦嗦地洒下,带着几分瑟缩,似也畏惧着这如今满是邪祟的世道,不敢肆意铺展,仿佛生怕惊扰了暗处潜伏的恶鬼,只在地面上留下些斑驳、黯淡的光影。四周静谧得可怕,风在林梢间低吟,那声音时断时续、飘忽不定,恰似冤魂在幽咽哭诉,每一丝气流拂过,都裹挟着彻骨寒意,直钻心底。
奶奶和我,背着那塞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行囊,行囊里头,罗盘指针不安分地微微颤动,似在提前预警这一路的惊险;绳索粗粝且结实,盘绕得整整齐齐,仿佛知晓即将面临攀爬与牵拉的艰难任务;干粮用布袋裹着,散着质朴的麦香,虽朴实无华,却是续航体力的关键;各类法器,诸如桃木剑剑柄暗沉却透着古朴劲道,符咒纸张微黄、黑字朱砂勾勒的符文仿若随时能跃然而出降妖伏魔,静静躺在其中,每一样都承载着我们此行的希望与安危。踏出家门时,那吱呀作响的老旧门扉,似在出不安的低吟,像是一位洞悉天机的老者,知晓我们即将奔赴险境,用它那沙哑的“嗓音”,为我们此行前路忐忑地“祈祷”。
一路向东,朝着那传闻有东方神木的山巅进。山路蜿蜒曲折得如同一条沉睡千年、刚刚苏醒后慵懒扭动身躯的巨蟒,它穿梭在崇山峻岭间,两侧古木参天,那些古木犹如岁月的忠实守望者,只是岁月太过漫长,让它们的枝丫肆意伸展,仿若一只只青筋暴突、布满褶皱的巨手,在头顶交缠、摩挲,遮天蔽日,把本就昏暗的林间捂得愈阴森,那氛围恰似地府入口,弥漫着腐朽与死寂的气息。浓雾像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棉被,裹挟着刺鼻的腐朽味儿,肆意翻滚涌动,每走一步,都似踏入未知的陷阱,耳畔不时传来窸窸窣窣声响,像蛇虫游走时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又似有不明之物躲在暗处,瞪着幽绿的眼睛窥视、低语,那声音丝丝缕缕钻进耳中,挠得人心神不宁,我紧张得频频回头,却只有白茫茫雾霭,而那雾霭之中,似有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一闪即逝,徒留满心惊惶,仿若被无数双隐藏的眼睛死死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无尽黑暗。
行至山腰,忽闻一阵奇异鸟鸣,尖锐凄厉,恰似婴孩啼哭与金属刮擦之声交织,惊得我头皮麻,寒毛直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旁边的灌木丛。我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奶奶,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里飘零的落叶,喊道:“奶奶,这、这啥声音啊,太吓人啦!”奶奶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手握成拳,那饱经沧桑的手掌骨节泛白,目光警惕得如同觅食的苍鹰,锐利地扫视四周,沉声道:“别怕,孩子,定是那守护神木的灵鸟,它可不会轻易让咱靠近,咱得小心应对。”话毕,只见一只周身燃着幽蓝火焰的灵鸟,仿若一道夺命的蓝色闪电,从树冠中疾冲而出,双翅扇动,火焰烈烈,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烤得肌肤生疼,那气势仿若要将我们瞬间化为灰烬,我能清晰闻到头被燎焦的糊味。它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我们,似在捍卫那神木领地,不许擅入者靠近分毫,眼眸中透着对闯入者的鄙夷与愤怒,周身幽蓝火焰“噼里啪啦”作响,恰似鬼火在跳跃狂欢,映得四周树木都染上诡异蓝光,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仿若魑魅魍魉在张牙舞爪。
奶奶神色凝重,迅从行囊中抽出桃木剑,那动作快如疾风,桃木剑出鞘瞬间,剑身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划过的寒星,与灵鸟对峙。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一道御火咒,那咒语古朴神秘,音节从奶奶口中吐出,似穿越千年时光而来,桃木剑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金光,抵御着灵鸟火焰。那灵鸟见状,攻势更猛,尖喙如利刃,寒光闪烁,直刺奶奶咽喉,奶奶侧身闪躲,动作敏捷得如同山林间机警的狡狐,身姿轻盈又矫健,嘴里念叨着:“哼,想伤我,没那么容易!”挥剑斩向鸟翼,剑刃划破空气,出“簌簌”声响,却被灵鸟灵活避开,它长尾一甩,带着蓝火,抽向地面,泥土瞬间焦黑,火星四溅,扬起一片烟尘,呛得我直咳嗽,而那烟尘弥漫中,隐隐有凄厉惨叫传出,似是被惊扰的怨灵在厉声咒骂。
我心急如焚,在旁弯腰捡起石块,双手高高举起,憋红了脸,朝着灵鸟奋力掷去,边扔边喊:“坏鸟,别欺负奶奶!”虽未击中,却引得它短暂分神,它歪着头,似乎对我的挑衅颇为恼怒。奶奶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那符咒黄纸黑字,朱砂勾勒的符文仿若活物在跃动,似被注入了神秘力量,正蠢蠢欲动。她默念咒语后,向灵鸟抛去,大声喝道:“看我今日收了你这孽畜!”符咒瞬间化作一道金色光网,罩向灵鸟,光网之上符文闪烁,似在编织一张囚牢。灵鸟挣扎惨叫,火焰在光网中明灭闪烁,被压制得渐渐偃旗息鼓,最终被困其中,只能出微弱啾鸣,像个战败的囚徒,不甘地抖动着身躯,而那被困之处,周围空气仿若凝结,弥漫着一股焦糊与腐臭混合的诡异气味,令人作呕。
暂脱险境,我们继续前行,我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犹如密集的鼓点,说:“奶奶,可吓死我了,这往后还得多险啊。”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手掌带着温热与力量,安抚道:“孩子,别怕,咱有正气压身,为了村子,啥难关都要闯过去。”终至山巅,只见那东方神木高耸入云,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树皮呈古铜色,纹理似龙鳞,泛着神秘光泽,在微风中,似在低诉着古老的故事,可那故事里,似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阴森寒意,树枝摇曳间,仿若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探,每一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在警告外来者莫要轻举妄动。奶奶绕树三匝,神情虔诚得如同朝圣的信徒,选定一根向南伸展、灵气充盈的枝丫,取出特制刀具,那刀具刀刃锋利,寒光凛冽,小心翼翼地切割。神木似有感知,微微震颤,枝叶沙沙作响,我紧张地问:“奶奶,它是不是生气啦?”奶奶轻声道:“别怕,咱取它一枝,是为护一方安宁,它懂的。”须臾,枝丫取下,奶奶迅用布包裹,妥善放入行囊,似是安放一件稀世珍宝,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快逼近,待我们回头,却只有空荡荡的山巅,冷风呼啸而过,吹得人脊背凉。
转而向南,奔赴炎石之地。临近目的地,热浪滔天,空气都似被烤得扭曲变形,地面滚烫得如同烧红的铁板,鞋底踩上去,都要被融化,滋滋冒着青烟,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尖上。岩浆在前方沟壑中肆意流淌,气泡翻滚,“咕嘟咕嘟”声似恶魔咆哮,火蛇穿梭其间,吞吐着信子,那信子上跳跃的火苗,像地府小鬼手中的玩火棒。而在那炽热岩浆的表面,不时有诡异人脸的轮廓浮现,转瞬即逝,只留下让人胆寒的余悸,周边的岩石被烤得通红,仿若浸满鲜血,散着刺鼻的硫磺味,与那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交织,形成一股极度刺鼻、令人窒息的味道。我望着那炼狱般场景,腿都软,膝盖直打颤,拉着奶奶的胳膊,几乎要把全身重量都挂上去,说:“奶奶,这咋进去啊,太可怕啦。”奶奶从行囊拿出防火斗篷,抖开后仔细给我披上,系好领口的带子,叮嘱道:“孩子,披上这个,紧跟我,莫要乱跑。”又取出一根长钩,长钩的钩头在热浪中闪着金属光泽,准备采撷炎石。她目光锁定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泛红、光芒炽热的炎石,看准时机,手臂肌肉紧绷,用力抛出长钩,长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钩住炎石,快拖回。可就在炎石离手瞬间,几条火蛇猛地跃起,张牙舞爪扑来,我惊恐尖叫,声音划破炽热的空气,奶奶挥舞桃木剑,剑刃划过,斩断火蛇,火蛇化作几缕青烟消散,惊险取到南方炎石,奶奶抹了把额头细密汗珠,说:“好险,快走。”可刚转身,便见不远处岩浆中缓缓升起一尊由熔岩凝结而成的“雕塑”,形似狰狞恶鬼,正对着我们怒目而视,还未等细看,它又在高温中缓缓融化,流淌回岩浆里,徒留满心惊惶。
再向西方,寻那灵泉之水。石窟入口被浓稠迷雾笼罩,那迷雾浓稠得像化不开的米糊,踏入其中,视线即刻被遮,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耳畔只剩空灵泉声,悠悠回荡,蛊惑人心,那声音像塞壬的歌声,引着人走向迷途。奶奶紧拉着我,罗盘指针在迷雾中疯狂打转,难以辨明方向,指针碰撞表盘,出“哒哒”乱响。摸索前行许久,脚下突现一滩水洼,奶奶俯身查看,眼睛一亮,大喜过望,正是灵泉之水,赶忙用备好的玉瓶收集,玉瓶在手中泛着温润光泽,与灵泉相映。可此时,迷雾中隐隐浮现几双幽绿眼睛,未知鬼魅围拢,那眼睛仿若幽夜鬼火,在雾气中忽明忽暗,飘忽闪烁,我紧紧抱住奶奶,身体瑟瑟抖,声音带着哭腔:“奶奶,有东西围着咱啦!”奶奶燃符咒,符咒燃烧照亮方寸之地,火焰“噼里啪啦”作响,借着火光,拉着我闯出迷雾,鬼魅惨叫着退回暗处,叫声在石窟中回荡,久久不散,而那石窟深处,仿若还有更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等着下一次机会将我们拖入无尽深渊。
朝着北方进,极寒之地白毛风呼啸,如刀子般割着肌肤,能见度极低,雪花被风裹挟,像暗器般四散抽打,打在脸上生疼。奶奶和我裹紧棉衣,棉衣里的棉花被压得实实的,相互搀扶,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在雪地里留下深深脚印。冰棱林立,仿若冰之森林,冰棱尖锐得如同狼牙,稍有不慎就会被划伤,而在那冰棱间,似乎隐隐有冰封的人形轮廓,仿若被冻住的冤魂,正透过冰层,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我们,祈求着解脱。在冰渊深处,寻到玄冰,奶奶用破冰斧小心凿取,每一下都震得冰屑纷飞,冰屑在微光下闪烁,像细碎钻石,我在旁帮忙呵着手,冻得牙齿打颤说:“奶奶,快点呀。”终得北方玄冰。可就在我们收好玄冰准备离开时,脚下冰层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吓得我们赶紧加快脚步,逃离那危险之地。
最后踏入古墓,寻那中土息壤。古墓内阴森死寂,墙壁满是青苔与血渍,青苔毛茸茸像诡异绿毛怪,血渍暗沉似干涸多年的血块,隐隐有抓痕,凄厉惨叫不绝于耳,那叫声仿若冤魂索命。奶奶持桃木剑在前开道,桃木剑在前头挑起阵阵尘土,我紧跟其后,借着手电微光,步步惊心,那微光在黑暗中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在墓室中央石棺旁,现息壤,正欲收取,石棺剧烈晃动,棺盖缓缓移开,出“嘎吱”刺耳声,一只枯手探出,紧接着,恶鬼现身,青面獠牙,身躯腐朽却力大无穷,身上散着腐臭气味,那气味浓烈得让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我吓得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奶奶与恶鬼缠斗,桃木剑砍在恶鬼身上,溅起缕缕青烟,恶鬼嘶吼:“你们敢扰我长眠,拿命来!”我瞅准时机,将息壤收入囊中。奶奶拼尽全力,念动度咒,咒语声在墓室回荡,恶鬼身形渐淡,终被制服。然而,就在我们以为一切平安之时,墓室角落里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室里不断回响,可寻遍四周,却不见笑之人,唯有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集齐五行灵物,虽历经九死一生,满身疲惫,可奶奶和我目光坚定,怀揣希望,踏上归途,准备铸就对抗邪祟的“灵盾”,护村子安宁。
历经千难万险,我与奶奶拖着疲惫不堪、仿若灌铅的双腿,宛如从鬼门关踉跄而归,终于回到村子。此时的村子,仿若被一只无形且阴森的大手死死捂住,死寂与惶恐的阴霾浓得化不开,街巷寂静得让人胆寒,风在狭窄的过道间凄厉穿梭,出如鬼哭般的呜咽,似在诉说着近日被邪祟肆虐的惨状,每一声呼啸,都仿若揪着村民的心尖。
奶奶与我顾不上掸去满身尘土、舒缓酸痛筋骨,心急如焚地径直朝着祖祠匆匆赶去。踏入祖祠,那股陈旧腐朽与阴森诡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咳嗽,仿若腐朽的棺木被陡然打开,幽寒之气直钻骨髓。祖祠内,烛火在阴风中瑟瑟抖,光影于斑驳墙壁上张牙舞爪地狂舞,恰似无数隐匿的鬼魅正蠢蠢欲动,在暗处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等寻得破绽,便要将我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闪烁的光影,仿若鬼眼眨动,满是恶意。
奶奶神色凝重,那一道道皱纹里仿若藏着千钧重担,目光却坚毅如铁,依循古册上晦涩难懂、却又仿若神谕的步骤,着手布置起五行灵物。将东方神木之枝摆于正东方位,那枝丫刚一触及地面,便似有微光隐隐闪烁,仿若从沉睡千年中被陡然惊醒,出阵阵低沉呜咽,恰似古木精魂在不满地诉说着被惊扰的不甘,又似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凶险,“哼,老伙计,借你之力,护这一方了。”奶奶轻声呢喃,似在安抚神木。南方炎石置于正南,刚一落下,滚烫的热浪便汹涌而出,让周遭空气瞬间扭曲变形,仿若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正缓缓开启,滋滋的热浪声,恰似恶魔的咆哮,奶奶赶忙侧身避过热浪冲击,口中念叨:“稳住,得镇住这邪性玩意儿。”西方灵泉之水在剔透玉瓶中无端晃荡,搁在西侧,空灵的泉声悠悠回荡,本应透着澄澈与灵动,此刻却满是诡异蛊惑,那声音仿若有怨灵借声低语,丝丝缕缕钻进人耳,挠得人心神大乱,我紧张地看向奶奶,她皱眉低语:“莫要乱我心智,哼!”北方玄冰放于正北,冰寒之气仿若脱缰猛兽,瞬间弥漫整个空间,与炎石的热浪激烈碰撞,出“滋滋”刺耳声响,恰似正邪两方在这方寸之地展开一场无声却惊心动魄的角力,奶奶擦了把额头冷汗,紧盯阵法。中土息壤居中稳稳安放,微微散着古朴厚重的气息,似一位沉稳长者,竭力安抚着四周躁动不安的能量。
奶奶双手舞动,十指如穿花蝴蝶,念念有词,咒语声在祖祠穹顶嗡嗡回荡,神秘而庄重,音节错落有致,似是与上古神灵沟通的密语。我在旁帮忙递法器,心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双手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面,洇出一朵朵“紧张之花”。
正至关键时分,祖祠那厚重古朴、平日里紧闭守护祖灵的大门,仿若被一股无形且狂暴的力量“哐当”一声猛力撞开,一阵阴寒彻骨的风裹挟着沙尘呼啸而入,似是冥界吹出的索命之风。烛火遭此袭击,几近熄灭,只剩豆大一点微光苟延残喘,寒雾弥漫,祖祠瞬间陷入一片朦胧灰暗,能见度极低,唯闻风声、沙尘摩挲声交织,仿若百鬼夜行。
待雾气稍散,只见吴钧带着一群黑袍人现身,他们周身邪气缭绕,恰似被黑暗沼泽浸泡千年,脸上挂着狰狞冷笑,那笑里满是得意与嚣张。吴钧向前踏出一步,那步伐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嘲笑道:“老太婆,还以为能凭这就与我们抗衡,太天真啦!这五行灵物,本就是我们故意引你去寻,好消耗你精力,你不过是我们棋局里的一枚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从你踏入寻找灵物之路起,每一步都在我们算计之中,可笑你还蒙在鼓里,拼死挣扎。”
奶奶听闻,怒目圆睁,那目光似要喷出火来,将吴钧这群恶徒烧成灰烬,她紧紧握住桃木剑,剑柄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哼,作孽的东西,妄图用邪法祸乱,你当这世间没有公道了?今日绝不饶你们!这世间正道朗朗,岂容你们这等鼠辈胡作非为,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将你们这群邪祟打入十八层地狱!”言罢,如离弦之箭,挥剑冲向吴钧。吴钧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冷笑,侧身如泥鳅般灵活避开,还不忘讥讽:“老太婆,身手不行,脾气倒不小!”黑袍人见状,一拥而上,他们手中法器怪异非常,或似扭曲拐杖,或像镂空骷髅头,闪烁着幽绿暗光,随着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法器释放出缕缕黑烟,黑烟浓稠如墨,不断翻滚涌动,从中似有恶鬼张牙舞爪扑来,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声声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时间,祖祠内鬼哭狼嚎,邪气冲天,那些原本供奉祖先、庄严肃穆的牌位都剧烈晃动,出“咯咯”声响,似在为这亵渎之地悲愤哭号,牌位上的名字仿佛也在呐喊着要惩戒这些不肖之徒。
我惊恐万分,双腿软,躲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却见一个黑袍人眼神阴鸷,如暗夜饿狼,悄悄绕后,伸出枯瘦如柴、布满青筋且散着腐臭气息的手,意图抓住我。慌乱之中,我眼睛余光瞥见地上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心一横,弯腰捡起,用尽全身力气,像投掷救命稻草般用力朝他掷去。石头“嗖”地飞过,那黑袍人躲闪不及,被击中肩膀,“哎哟”一声痛呼。“小兔崽子,还敢反抗!”他怒骂着,揉了揉肩膀又要扑来。趁他慌乱,我手脚并用地跑向奶奶身边,像只受惊的兔子,紧紧依偎着她。
奶奶见我遇险,攻势愈猛烈,桃木剑划出一道道凌厉弧线,恰似夜空流星,寒光闪烁,剑风呼啸。“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家伙,尝尝这个!”奶奶大喝,几道符咒同时从她手中飞出,符咒在空中自燃,化作一道道耀眼金光,如神罚之箭冲向黑袍人,“砰砰”几声,击中者惨叫倒地,黑烟也随之消散几分,露出他们苍白惊恐的面容。“怎么会,这老太婆还有两下子!”一个黑袍人惊恐嘟囔。
可吴钧趁这混乱局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决绝,竟不顾一切冲向五行灵物所在祭坛,妄图破坏这即将成型的“灵盾”根基。奶奶见状,心急如焚,大喝一声:“贼子,休得放肆!”舍了眼前对手,飞身阻拦。吴钧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匕通体乌黑,上面刻满邪符,符文仿若活物扭动,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老太婆,受死吧!”他恶狠狠地喊着,狠狠刺向奶奶,奶奶躲闪之际,脚下被一块凸起砖石绊倒,手臂被匕划伤,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灵物上。
刹那间,五行灵物光芒大盛,并非预想的祥和护佑之光,而是刺目血芒,整个祖祠似被鲜血染红,地面剧烈震颤,一道道血光如触手般疯狂乱窜,缠住众人四肢,冰冷滑腻,仿若来自地狱的枷锁。
吴钧先是惊恐,脸上血色尽失,身体本能后退,可转瞬便反应过来,进而狂笑起来,那笑声癫狂,在祖祠回荡,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而落:“哈哈,老太婆,你中计了!这才是真正的局,用你们的血激活邪阵,打开通往地府的通道,让怨灵倾巢而出,这村子,乃至这世间,都将是我们的游乐场!届时,我们便是这混沌世界的主宰,所有人都得臣服在我们的邪威之下。”
奶奶满脸懊悔,咬着牙,强撑着身体不倒,念动净化咒试图挽回局面,可血光太强,咒语声仿若蚍蜉撼树,被汹涌血芒轻易吞没。
就在绝望如潮水般将我们彻底淹没时,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祖祠密室曾有先辈留下对抗邪法之物。我心一横,不顾危险,冲进密室。密室昏暗无光,弥漫着陈旧腐朽之气,我在积满灰尘的暗格中,双手慌乱摸索,划破手指也浑然不觉,终于,摸到一块古朴铜镜,镜身冰冷刺骨,刻着辟邪符文,符文似有隐隐温热传来。
我怀揣着铜镜,如捧圣物,冲回祖祠大殿,高举铜镜,铜镜遇血光,符文瞬间亮起,射出一道皎洁光柱,如利剑般斩断血光触手,血芒遇光,似冰雪遇骄阳,渐弱消散。
奶奶借机力,桃木剑全力挥动,“今日就是你们的覆灭之时!”每一挥砍都带着毕生功力与决然气势,符咒如雨般撒向吴钧等人,黑袍人接连中招,邪力反噬,痛苦哀嚎,在地上打滚,“饶命啊,我们错了!”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可吴钧,这个罪魁祸,却似有诡异力量傍身,尽管被奶奶的桃木剑划伤多处,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他的黑袍,他却仍负隅顽抗。
他念起一段诡异咒语,声音沙哑暗沉,仿若从地府深渊传来,周身瞬间被一层黑紫色的邪雾笼罩,那邪雾中似有无数冤魂面孔若隐若现,张牙舞爪,凄厉嘶吼,向着奶奶扑来。奶奶挥剑斩向邪雾,却见剑刃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哼,老巫婆,想灭我,没那么容易!”吴钧狂叫着,身形忽隐忽现,如鬼魅般穿梭,时而从侧方突袭奶奶,时而从背后施出阴招。
奶奶怒目圆睁,毫不畏惧,她迅从怀中掏出一把朱砂,奋力撒向吴钧,朱砂与邪雾接触,瞬间燃起血红色火焰,吴钧惨叫连连,但那火焰竟没能将他彻底制住,眨眼间,他又从火焰中冲出,手中多出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散幽绿暗光的眼珠,“受死吧!”他挥动骨杖,一道道黑色闪电般的邪力射向奶奶,奶奶躲闪间,祖祠墙壁被击中,砖石崩裂,碎屑横飞。
我心急如焚,在旁不断寻找机会帮忙,瞅见地上有个被打落的黑袍人法器——一个镂空骷髅头,我捡起它,狠狠朝吴钧砸去,虽未造成重伤,却也引得他分神一瞬。奶奶趁机将桃木剑狠狠刺入吴钧胸口,吴钧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可仍妄图挣扎,双手死死抓住桃木剑,想将其拔出,奶奶哪会给他机会,口中念动强力度咒,桃木剑光芒大盛,吴钧周身邪力如潮水般褪去,身体渐渐瘫软,“不……不可能……”他喃喃着,最终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眼睛还圆睁着,似在惊愕于自己的落败。
随着奶奶持续念咒净化,五行灵物光芒终恢复正常,祖祠渐渐平静,牌位归位,不再摇晃,祖祠内的阴森寒意褪去,被温暖祥和之光填满。吴钧一伙瘫倒在地,没了嚣张气焰,被赶来的乡亲们用麻绳五花大绑,像待宰羔羊般等待处置。
吴钧伏诛,村子仿若一位大病初愈的旅人,在之后的日子里,渐渐重拾往昔的活力,晨曦再度暖暖洒下,那金色的光辉轻柔地抚摸着街巷,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阴森寒意。孩童们在巷子里嬉笑追逐,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多日的死寂;鸡鸣犬吠交织,奏响一曲烟火人间的寻常乐章,仿若邪祟阴霾已被彻底驱散,安宁与祥和重新归位。
然而,奶奶却依旧眉头紧锁,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满是皱纹的面庞,那一道道沟壑里,此刻都填满了忧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复盘着与吴钧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从踏入祖祠布置五行灵物起,每一个步骤、每一次物件的摆放,她都细细回想,试图找出可能被忽略的异样。到吴钧带着那群黑袍人突兀现身,道出那令人胆寒的阴谋,再到血光乍现、铜镜扭转乾坤,这一幕幕像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闪过。“邪祟哪会这般好心,轻易就认栽?那吴钧不过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喽啰,背后定是有双阴鸷的眼睛,藏在暗处,冷冷瞧着咱们,把咱的一举一动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就等着时机成熟,再狠狠扑上来,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撕扯得粉碎。”奶奶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透着一丝寒意,仿佛那暗处的目光已悄然落在她身上,让她后背凉。
她起身踱步,老旧的木地板在脚下“嘎吱”作响,每一步都似踩在紧绷的心弦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宁静的村子,街巷空无一人,月色洒下,本该是祥和的画面,却莫名让她脊背凉。“吴钧只是枚棋子,被摆弄得分毫不差。可操纵他的黑手,到底打的啥算盘?这村子如今的安宁,怕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暗流正汹涌得厉害,像一头头隐藏在水底的恶兽,随时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切美好吞没。”奶奶想着,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手心沁出冷汗,那未知的威胁如同隐匿在暗夜中的鬼魅,看不见、摸不着,却叫人胆战心惊。
她转身回到堆满古籍的桌前,重新埋书卷,泛黄的纸张、斑驳的字迹,此刻都成了救命稻草。可随着翻书的动作,扬起的灰尘在烛光下飞舞,似一群诡异的幽灵,扰乱着她的思绪。每一页记载,在眼前模糊又清晰,期望能寻得线索,却又怕翻出更骇人的秘密。“难道是古册里失传的邪术,被那幕后之人掌握,故意引我入局,消耗我的精力,再图后谋?若真是如此,这人心可比邪祟还可怖,村子危矣!”奶奶心头一紧,太阳穴突突跳动,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缓缓拉开一场更大灾祸的帷幕,而她,还在这帷幕边缘,懵懂摸索,未知危险几何。
几日后,张伯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跑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如纸,“林婆婆,村头古井又出事啦!夜里泛着诡异蓝光,那光幽魅闪烁,像地府鬼火在攒动,还传出阵阵哭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直毛,像有啥冤魂被困在里头,扯着嗓子哭诉呐。”
奶奶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抓起放在一旁的桃木剑,那桃木剑似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微微颤动,出低鸣,奶奶神色凝重,目光坚定,“走,去瞧瞧。”我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紧跟其后。
此时,村里的其他村民也被张伯的呼喊声吸引,纷纷聚了过来。李婶满脸惊恐,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菜,哆哆嗦嗦地说:“这、这咋又闹邪祟了呀,好不容易才安稳几天呐。”王大爷皱着眉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邪祟不除,咱这日子就没法踏实过,林婆婆,可得靠您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担忧与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声音里满是对往昔邪祟肆虐日子的后怕,和对未知祸事再度降临的惶恐。
一行人匆匆赶到古井边,井口那蓝光仿若幽蓝的绸缎,在黑暗中诡谲地舞动着,透着彻骨寒意。哭声凄厉揪心,在狭窄的井壁间来回回荡,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脊背凉。奶奶迅从布袋里抓出一把糯米,口中念念有词,念动驱邪咒,而后将糯米朝着井口用力撒下,本期望能镇住这邪祟之象,可那蓝光却丝毫未减弱,依旧闪烁着,仿若在嘲笑众人的徒劳。
正诧异间,井中缓缓升起一团水雾,那水雾浓稠得如同实质,在微光下氤氲翻腾。水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吴钧的身影,他面容扭曲,满脸怨毒冷笑,那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利箭,直射而来,“老太婆,以为我就这么完了?地府不收我,我便借这古井残魂作祟,你们都得陪葬!”声音空灵阴森,仿若从九幽地狱的深处悠悠飘来,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在空气中震颤,引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奶奶怒喝:“作死的孽障,还敢兴风作浪!”说罢,手中桃木剑裹挟着劲风,刺向那团水雾,可剑尖却径直穿过,吴钧的身影在水雾中扭曲大笑,“这只是开始,我在暗处布的局,你们慢慢尝。”言罢,水雾瞬间弥漫开来,幻化成一张狰狞的鬼脸,血盆大口张开,獠牙闪烁寒光,朝我们扑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人手脚麻,我和奶奶连退数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惊恐地拽着奶奶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奶奶,这可咋办呀,他咋又回来了。”奶奶咬着牙,低声道:“别怕,邪不压正,定有法子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