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确实是小郡主啊。”
“你还叫!”周易欢急地一跺脚,愈发追得狠了。
“好好好,我不叫就是了,小易欢你就饶了我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我不管,谁叫你惹我生气的,等我消气了再说。”
林黛玉笑看着两个小的打闹,其实小易欢也就只有在幼弟的面前,才会展现出她任性那一面,小姑娘平时实在是太懂事了,连话都不怎么开口说的,所以难得见她如此,也就没有阻止。
直到见他们都出了汗,才开口劝和。
“好了,都赶紧坐下歇歇,跑了这么久,这下该是真的饿了,正好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跑没了的力气。”
“好了好了,都坐下歇歇,吃点儿东西再闹吧。”
望着院子里从小到大都爱这么追着打闹的少年少女,林黛玉一如既往地轻笑着柔声劝和,岁月让她更显风韵,只是过于出尘的气质,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
面容娇俏的小姑娘跑到林黛玉的跟前,拉着她的手轻甩,嘴里埋怨着。
“黛玉姐姐,你看看他,明知道马上就是我的及笄礼,还非要跑到边疆去。”
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周易欢,性格变得开朗欢快了许多,和小的时候文静生怯的模样相去甚远。
而林玄珏也脱去了稚气,长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量挺拔,五官也变得硬朗了许多,再不会有人误以为他是小姑娘。
只不过性子倒是没怎么变,依旧是那副跟谁都合得来的好脾性。
他跟上前来,好声好气地解释:“兄长和大将军他们都在那儿,好些年没见过他们的面,我一直想亲自去看看他们。如今新帝登基,太子殿下奉命巡视边陲,好容易才得了这个好机会,我自然是不能错过的,至于你的及笄礼,我日后再给你补上成不成?”
这几年,先帝逐渐将政务挪交,去岁开春,在某一日的清晨时分含笑而终,太子顺利登基,赵屿琛这个皇太孙理所应当地变成了太子,周易欢作为皇帝的义女,也从郡主,成了公主。
听了他的这番话,小姑娘红了眼眶,还是不搭理他。
林玄珏只得双手合十,朝着亲姐姐求助。
林黛玉见状,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轻拍她的手背略作安抚。
“玄珏,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姑娘家及笄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易欢是因为在意你,才会想让你亲眼见证她最重要的时刻,你若就这么错过了,是没办法弥补她的。”
“姐姐教训得极是。”
“我这就给小易欢赔罪,是我不好。”他老老实实道歉鞠躬。
“小易欢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肯定在你的及笄礼之前赶回京,这样成不成?”
“哼……”这下小姑娘心里好受多了,虽然还是僵着不肯同他说话,但总算没有掉下眼泪来。
太子巡边,日子自然都是提前定好的,准备了一月有余,真到了那一日,皇帝还亲自送队伍到城外。
踏上北上之路,起初那几日,林玄珏自然是无比兴奋,骑着马总冲到前头,后来那股子劲儿过了,便又老老实实回了自己的马车待着。
侍从回禀给太子,太子笑着摇头。
“取一瓶金疮药给他送去,定是磨破了大腿内侧,知道疼了才会如此安分。”
林玄珏涂了药之后,亲自过来谢恩。
“坐吧,马车里现下就孤一人,还装模作样给谁看?”
“咳咳,还是殿下最了解我。”林玄珏行完了礼,才笑着在太子的左手边坐下,结果一坐下就龇牙咧嘴的。
太子合上手里的书,皱着眉关心道:“伤得这么厉害吗?还是让太医给你瞧瞧。”
“不必了殿下!没多严重,我就是受不住疼,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
他一早知道,林玄珏耐痛性比一般人差上许多,幼时二人一起上学,林玄珏作为赵屿琛的伴读,但凡赵屿琛犯错挨罚,都由林玄珏替他承受。
“还说呢,你小时候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先生的戒尺一打在你的手心,你就哭得稀里哗啦,到后面,孤都不好意思犯错,叫你替孤挨罚。”
“嘿嘿,那时候我还小嘛,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不像小时候,再疼也能忍着,才不想被人知道这个笑话我。”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过虽然骑马会磨腿,但林玄珏还是坚持每日尽量在马背上待着,尤其越是靠近边疆,他整个人就越是警惕,虽然平时跟众人还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不过太子自幼与他近身相处,还是察觉到他的紧绷。
某一日的下半夜,因为天气寒冷,守夜的人缩在衣裳里不怎么动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反而是在太子隔壁帐篷就寝的林玄珏,头一个察觉到有异动,只见五六个身影映在帐篷上,缓缓走近。
他来不及多思考,立刻提了剑,迅速闪到太子的帐篷里,捂着太子的嘴之后,才将他唤醒。
太子在睡梦中惊醒,见到是他,才又放下心,未曾反击。
他指了指自己的帐篷,无声示意:殿下,请您立刻到隔壁去。
赵屿琛虽然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配合他。
二人互换了帐篷才一会儿,方才那五六个身影就从各个方向齐齐举刀破开帐篷,朝着床榻这边围攻。
披着太子衣衫的少年郎骤然暴起,出其不意地反击,拔剑刺中了最靠近他的一人,不过他未曾伤及此人要害。
本想挟持那人拖延片刻,谁知剩下的几人,竟直接刺死了同伴,继续朝着林玄珏这边施放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