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两位老人相视一眼,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感慨道。
事实上,一路赶来,几处驿站休息之时。
他们便已经隐约察觉叶玄在交谈的只言片语之中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他们有事情隐瞒他。
只是这小子却也是一个能忍耐的主儿。
明明知晓有这般端倪,硬是没有吭声。
便是现在,也是强作镇定。
这孩子太能忍,也太能吃苦了。
这一点,或许是因为从小便成为孤儿,在叶家又一直忍受他人的冷落,有一点关系吧。
“累?自然是累,可累便能躲避了吗?事情生了,总是要想着去解决的,不是吗?”
有些怆然的一笑。
叶玄深吸一口气。
“两位爷爷,小子知道你们是怕我情绪崩溃,特地隐瞒了我,到此才与我说,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小子总是要知道的。”
“我们自然知道,可是隐瞒一时,总是也为了你好,况且,等待一番,兴许也有转机也未可知,不是吗?”
“两位爷爷是想等着镇北王找到了红妆的下落再与我说?”
“有这般想法!若是人找到了,你就算是心中有怨气,总归是会减弱一些的。”
“那现在呢,是没找到,对吧?”
“几个时辰之前,前一处驿站内,那名驿丞已经与两位爷爷说了,对吧?”
当即常玉春与侯君集彼此看了看对方,旋即不约而同的点头。
“镇北王动大军搜寻了整个东边边境数百里之地,依旧没有红妆的下落,不得已,只能着人提前在驿站等候,将事情告知了。”
叶玄紧绷着一张面孔,腮帮子抽了几下,这才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陛下也大可不必如此。”
“小子我虽然年幼,却终究不是那般不堪打击的雏儿,不是吗?”
红着眼,他直视着常玉春与侯君集。
“我三岁丧父,三岁半丧母,在叶家虽身为嫡长子嫡长孙,却饱受白眼和冷脸,各种难听不可闻的话语犹如家常便饭一般,若是那般不堪打击,岂会活到现在?”
“你……你小子这话,却是让我们两人有些无话可说了……哎……”
两位老人神情一怔。
却是不得不承认叶玄所言非虚。
这小子,从小到现在,所经历的各种苦难,比之同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
世人只知他现在是大靖的英雄,第一天才,文曲星。
可谁又在乎过他曾经的过往呢?
身为嫡长子嫡长孙,却从小失去双亲,在叶家这样一个大家族内,近乎无依无靠。
都说这小子还有爷爷撑腰。
可是叶定边这老东西要掌控的是整个家族的方向。
叶玄这小子为了忍辱负重,在几个月之前从未表现出其才能,还是潜龙在渊。
这般情况之下,他唯一能够为叶玄提供的或许就是最下限的庇佑。
只要就在内的子弟对其不下死手,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他是不会去管的。
而且作为曾经一同共事过的老搭档。
他们也清楚,叶定边是一个喜欢用末位淘汰的人。
当初在军中便曾经施行这般策略,以此激励军中将士。
这一套在回到长安之后,却是用在了自己的子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