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陶姜:“莫非此病乃中毒所致?”
陶姜将方子给旁边药童:“每样三钱,三碗水煎作一碗端来。”
交代药童去熬药,她才回答大夫:“不是毒,却差不多。”
“是一种寄生虫,进入人体,感染脾脏,腹部鼓起便是脾脏肿大导致。方才的药方为感染此虫初期所用,可祛湿解毒杀虫。”
大夫恍然大悟,喜极而泣:“有道理啊!这方子配得极妙!我怎么没想到是病虫所致呢!唉,死了许多人。”
陶姜安慰他:“这是我小时候从江湖神医那里听来的古方,不传于世,先生医术自是高明,只是此病从没见过,无法治愈不是先生的错。”
她看向县令:“大人可先用此药治疗感染初期的患者,他们只有面色枯黄,咳嗽吐血症状,跟我夫君症状一样。”
说完看了顾平章一眼。
县令给师爷使眼色,师爷立即下去准备了。
陶姜拉住大夫:“我夫君在狱中受了刑,浑身都是伤,劳烦大夫替他治一治外伤。”
她说着眼睛红了。
县令不自在咳嗽了一声:“想必其中有误会,王大夫,你替顾郎君看一看罢。”
王大夫治伤时,陶姜便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她在牢里只清洗了伤口,腐肉得割去才能药到病除。
王大夫摇头叹气:“怎将人折磨成这样,我得割去腐肉,恐怕疼痛难忍,郎君忍着些。”
顾平章面色不变:“劳烦大夫,我受得住。”
大夫只当他在妻子面前要面子,文弱书生能有多大毅力。
“你看着他,若是疼得狠了,咬住这块布。”
陶姜接过布,板着小脸严肃点头,“嗯!”
她严阵以待,盯着顾平章。
这张脸被她擦得干干净净,除了伤口,皮肤白皙,一丝瑕疵都没有。
慢慢的,她看到顾平章额头上渗出细汗,她伸手替他擦了擦。
顾平章神色宁静,垂眸默默坐着,陶姜盯着他的脸发呆。
直到视线一转,看见大夫割下的腐肉,以及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她才脸色一白,险些吐出来。
她吃惊地看向顾平章,忙捧起他的脸,将嘴巴捏开,将干净的布塞他嘴里,手不可避免碰到他的唇,她感觉有点扎人,想着要给大佬润一下唇。
顾平章抿了抿唇,厌恶地侧过头去。
陶姜:……
让你手贱。
她发现顾平章说能忍是真的。
她都不敢再看一眼鲜血淋漓的场面,割肉的疼,换做是她,早就恨不得去死了。
可顾平章除了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一声也没有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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