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直把两个男丁唬住,刚要反应,阿宝反手又是几巴掌,“啪啪啪”全扇在两个男丁脸上,雨露均沾谁也没少挨。
阿宝一边打一边“哎呦哎呦”叫得欢,那两男丁要还手的时候,响叔却出手,以一己之力把两人制服,压跪在地上。
绳子和布条也是响叔吩咐阿宝去取的,二人合作将男丁捆了个结结实实。
“少爷,阿宝没给您丢脸吧。”阿宝说的兴高采烈,“还想打我,这世上除了少爷,谁也别想动我阿宝!”
说话间,章文昭也绕到了男丁面前,看清了他们脸上的一片青紫痕迹。阿宝自小跟他一同习武,下手自会让人吃苦头。
男丁口中还“呜呜”不止,眼里满是委屈和愤怒,见到章文昭像是见到了救星,正等着主子给他们主持公道,但看清章文昭冷淡的神色,心中那点子火苗勐地熄灭了。
“你们嚷什么?”章文昭一撩衣摆,稳稳当当坐下。
响叔早就趁这点时间从屋里搬了椅子出来,就摆在两男丁的身前。能被章文昭选中带来公主府的,这点眼力见是基础。
“响叔,给他们松绑吧。”
“是,少爷。”
响叔抽出腰间的佩刀,“唰唰”两下,麻绳应声而落。
随即二人忙扯下勒在后脑的布条,张口就要喊冤。
“殿下在睡觉。”
只一句,章文昭神色变冷,二人声音卡在嗓子眼不敢出声,本还想往前爬,也停在原地不再动弹。
“驸马,您可得讲公道!”其中一男丁咬咬牙率先开口。他哪里瞧不出章文昭没有责备自己亲信的意思,但就算不罚阿宝和响叔,他们两个又有什么错?
“自然,本驸马最讲公道,你有什么话先说来听听,若真有冤屈,本驸马不会不管。”
另一人见有戏,也跟着开口道:“驸马明鉴,要掌掴阿宝的命令是您亲自下的,还是当着宫里两位公公的面儿下的,小的只是按您吩咐办事,替您分忧解难,却、却落得如此下场,您瞧瞧小的这张脸,至少……至少您也该给个说法吧。”
“你跟本驸马要说法?”章文昭笑出声,“好,是该给个说法。”
两男丁眼睛一亮,脸上写满了期待。虽然他们对章文昭的期待,也仅仅是主子出钱请大夫给他们治脸,然后夸他们几句,调他们在近前伺候。
“殿下曾提过,本驸马没记错的话,你,张涛,是七皇子殿下送来的。你,李文,是和乐公主殿下送来的。”
“正、正是。”二人直觉不对,却无可反驳。
“那么你们就都是宫里出来的人了。”章文昭语气一转,沉沉砸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平淡轻缓,“在宫里的时候,你们上面的主事犯了错,你们也敢动手?”
二人一惊,明白了章文昭的意思。
在宫里,要是主事的犯了错,就是主子指明要下面的奴才动手打,奴才动手前也要对主事的千万个道歉,下手战战兢兢。到了公主府,这规矩也该是一样。
在阿宝进府文昭就说过往后府中大小事务由阿宝操持,阿宝年纪虽小,但他在府中下人间的地位,要比响叔和锦绣还高,便是响叔也不敢随便打阿宝,他们犯了致命的错,也难怪阿宝如此有恃无恐。
张涛二人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砸在青石地板上,瞬间被热气蒸干。章文昭进府第二天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杀了七皇子派来的翠丽,如今他们犯错的理由十足充分,想杀他们再容易不过。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本驸马这公道你们觉得,该给谁?”
“可、可您分明下了令要动手,小的只是替您分忧,听命行事……”李文只能抓住这一点来为自己开脱。
“那为何旁人不分忧,你们这么主动?怎么,响叔不能替本驸马分忧?若是要动手,你们觉得自己比响叔更合适?什么时候我康平公主府的事,由你们做主了?”
“小的知错了!”张涛显然更清楚形势,狡辩的话一句不再提,只在地上叩首认错。
李文见张涛如此,忙跟着认错。
额头与青石板相碰撞发出阵阵响声,这两人既是宫里出来的,自然看清了章文昭不好对付,此刻完全没有了小心思,只管十成十地磕头,祈求章文昭能留他们一条命。
很快地上就见了血,两人每多磕一下,地上的血花就溅得更高一些,但章文昭只管冷眼看着。
上一世这两人给他找了不少麻烦,最后公主府覆灭,放火的就是这两人。依照他们今日的行事风格,有好事怎么可能不抢着出头,他虽未亲眼所见火起的那一瞬间,但他已经能想象到他们得逞后的那副嘴脸。
也多亏了他们是这种人,在最后关头还要在门外叫嚣自己放火的“功绩”,否则章文昭还锁定不了人犯。
他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勐地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便往外走,“拖出去,不要污了我的地方。”
二人脸色刷白,正待哭喊求饶,章文昭一个眼刀剐来,响叔立即动手打晕了二人。
“少爷,怎么处置?”响叔低声问。他其实觉得章文昭的情绪有些反常,但他不会问。
“……怎么处置……”章文昭有杀气,但想到隔壁丹翎居还病着的宁远,他不想在府中动手。
“要杀他们倒是容易,但那两位殿下那里不好交代吧?”阿宝在一旁提道。
“哼,现在,就把人给我送回他们的旧主子面前,就让王福送他们去,七皇子这么沉得住气,倒是叫我见识了,我看他几日才会上门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