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君关心,我身子无事。”方幼眠摇头否认。
“果真么?”喻凛又问,看着她,总觉得跟前段时日他离家之时相比,清瘦虚弱了些许,本就巴掌点大的脸越发小了,那双眸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润亮。
“果真。”她应下。
喻凛的视线又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方幼眠虽不解却也由着他看,好一会雯歌说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他总算是收回了视线,抵唇清咳一声往里走入净房。
方幼眠脚步顿在原地片刻,看了净房一眼,不大理会喻凛的莫名其妙。
她接着打理物件,落笔刚写了两字,忽而想到一计,或可托病,回避了喻凛要带她外出的念头。
上神节虽说有趣,可到底真的很不想和他一道。
且前几日,她在蜀地的好友吕家姑娘来了信,说是跟随家中商队来瀛京做生意,多年不见心中想念,想约她去川福楼一聚。
吕家经商,商户纵然腰缠万贯,可身份在世人眼中很是低下,怕跟喻家亲长请示了不得出门去相聚,即便是找老太太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叫她点头。
方幼眠打算隐瞒下来,找个能出门的名头便出去了,主要是如何推诿了喻凛呢?这是目前最棘手的事。
想了几日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推脱,怕被很能洞察人心的大都督兼并刑部跟审刑官喻大人察觉她在撒谎,今日经过男人一句话提醒,便以抱病静养罢?
她生了病,喻凛肯定不好带她出去了。
虽说方才已经回绝了,却也不妨碍她明日佯装一二。
喻凛沐浴出来时,动作很快的方幼眠已经把赏赐之物给整理好了,该到收拾他从靖州带回的那一批,虽没有赏赐之物名贵,可数量只多不少,且物件繁杂,各种各类什么都有,有些东西,方幼眠甚至想不到,也叫不出名字是些什么。
过完一些器械暗器之类的,到了一个梨香木做的箱笼,静坐一旁,由着千岭给擦拭湿发的男人抬了眸亲看着她打开,
箱笼里面是他在靖州首饰铺见到的珠钗头面,还有几匹上好的绸缎,并几身女子成衣裙衫。
本以为她见到了这些,会跟喻初一样心生欢喜,毕竟没有姑娘家不喜欢钗环首饰的,谁知方氏竟真的只是看了眼,然后淡淡挪开了视线,便由着丫鬟清点,她埋头写字登记册子,就要装入库房。
喻凛搁下手里的骨瓷杯,叫住了她,“不必放进去。”
循声,她转过来,眼神询问为何?
“这是给你的。”喻凛微叹一息。
方幼眠愣住,留意她神色的喻凛没在她脸上看到欣喜,只见纠结,她似乎跟收到印信一样,又不想要。
喻凛屈着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淡声道,“家中亲长女眷人人都有,这是属于你的份数。”
她有些不信,下一息果然张口表达,“。。。可适才清点夫君给家中女眷的份数,似乎没有这样多且贵重。”
喻凛清咳一声,又在撒谎,“赠礼我是分散装的,适才拜见长辈,我已经提前命千岭送了。”
即便没有这回事的千岭,眼观鼻鼻观心,附和自家主子的假话,面不改色颔首,“是的,少夫人。”
心中忍不住暗暗两句,什么人人都有,明明少夫人唯独一份。
老太太和夫人以及初小姐的礼虽也贵重,可数量比不上少夫人的这样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氏还在犹犹豫豫。
喻凛直接道,“你收着罢,若成衣裙衫不大喜欢样式,把缎子交由绣娘,给你裁几身喜爱的衣衫,上神节可穿了出去游玩。”
方幼眠沉默当中品出男人口吻当中的不容置喙,最终点头答谢收下了。
她把前几日方家嫡母送给喻凛的还礼在这时候提了一嘴,只见男人神色淡淡,颔首表示知道了,早些时候,千岭已禀告过他。
她淡哦一声,结束了此次两人的对话。
头发绞干之后,喻凛又吃了一盏茶后去往书房写此行的境遇公文,待忙完出来,玉棠阁内堆积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恢复了惯常的明亮干净,晚膳摆上了桌。
用膳时,他道,“过几日上神节你随我出去,恐要先去见几人一道用个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