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嘴里的饼干落到了地上。
我的目光依次扫过,从左到右,先是掀下雨衣兜帽的裴可之、接着是面无表情的柏砚、然后是紧紧攥着帆布包带明显不安的奚子缘,最后是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满脸都写着看好戏的莫亚蒂。
我和他们四个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就算我再呆,我也倍感不妙——不妙,非常不妙!动作先于意识,我直接啪地一下把门又关上了,先来个闭门羹再说!
到、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捂住脸,缓缓蹲到地上,无声地嘶吼,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人全都出现了啊啊啊!四个alpha,三个是我前夫,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前三个同时出现,已经尴尬得要死了。再加上最后那个爱拱火的贱人,这个局面,怎么想都不亚于世界大战啊啊啊!
我深呼吸几次,冷静下来,试图理清眼下的情况。
首先,裴可之、柏砚分别在一周前和三天前给我发过近来要来看我的讯息,但他们都没确定时间,我答应了下来,也没放心上。
其次,奚子缘则是搬到我的隔壁,他一直说要来登门拜访,现在应该是冬季轮班才结束,他有了春假。至于莫亚蒂——这个逼绝对是又把钱花完了,根本没联系我的工具,想一出是一出地跑来找我。
综上所述,一切都是巧合。
想明白这一点,我顿时轻松了下来……轻松个鬼啊!
我真的要死了!究竟是怎样的巧合让我的三个前夫齐聚一堂,还加个最爱给我搞事的莫亚蒂!救命啊啊啊啊!好尴尬啊啊啊!搞得好像我是个脚踏多条船,但不幸翻车,被各个情债追上门要说法的海王!
我在内心打了两套军体拳后,站起来,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加油,姜冻冬,你可以的!这么想着,我颤颤巍巍地再次打开了门。
我和裴可之四目相对。
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眨眨眼,微笑地将手举过头顶,“我正要开门呢。”
霎时间,其余三道目光唰唰唰地聚在他指间的钥匙上。
我,“……”
不懂为什么,我感到胃痛。
我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哈哈、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样不是正好吗?”我话还没说完,莫亚蒂就插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可之,“正好一锅端了。”
什么!什么一锅端了?一锅端了什么?我混乱地想。
裴可之礼貌地向莫亚蒂笑了笑,他偏过头,问我,“不请我进去吗?”
我一秒回魂,对,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几个alpha打发走,至少让他们别扎堆来,要不然我的屋子保准得被拆了。“屋子没这么大……”我讪笑地摸鼻子。
然而当初亲自操刀,参与设计的裴可之对房屋再熟悉不过,“没关系,把客厅和饭厅的纸拉门收起来,两个房间打通使用就好。”他说。
你说的我能不知道吗!我在心里咆哮,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啊!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你们几个alpha一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开impa!
我表情扭曲,想着编什么别的借口,柏砚看向我,提议道,“去我家。”
“啊、不好意思,”柏砚话音刚落,年龄最小的奚子缘小声开口,这么多人面前,他显得紧张又不安,他指了指旁边的房子,唯唯地说,“我家就在隔壁,冻冬哥还没有去过吧?”
裴可之转过身,面向奚子缘,贴心地提醒他,“你家才装修好吧?空气指数有可能不达标噢。”
柏砚也看向奚子缘,没什么表情地说,“冬冬很喜欢我家。”
奚子缘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莫亚蒂不见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莫亚蒂正在爬一颗槐树,树被半堵墙挡住,恰好在我的视觉盲区。他爬到了主树干的顶端,踩着树冠压向屋里。
站在整棵树最高、最脆弱的位置上,莫亚蒂没有任何恐惧的神色。他逆着光,灰色的针织衫在阳光下透出他单薄的身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见我一脸惊恐,他露出满意的笑。
“姜冻冬,我来啰——”莫亚蒂笑嘻嘻地说。
“啊啊啊嗷!”我神经紧绷,顾不上别的任何事了,疯狂往院子冲,这个高度,他能把尾椎骨摔裂,“莫亚蒂!祖宗啊啊!!你想摔死吗!!”
没了我的挡门,三个alpha自然而然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