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问她,“刘阿姨,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女儿就是现在的我,她男朋友会嫌弃她吗?”
刘阿姨愣了下,我又笑着说,“看我说的这不吉利。”
刘阿姨很宽厚,“没事,人活着,谁没个灾难啊?当妈的怎么能不想这些事?都是希望好的时候在一起、遭难的时候也在一起,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能强求。到时候人家就是变了,咱也不能把人咋地。”
“嗯。”我看着她,想象着如果我妈也能在我的病床前,会怎么样。我很少生病,上学时每天喝牛奶、跑步。工作后,也保持着喝牛奶、戴口罩的习惯。我从来不喝生水,再渴也不喝。我很少吃冰的东西,再热也不吃。生病很麻烦的,虽然一个人去医院也没有什么。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你累不累?”
我摇摇头。我虽然累,但我更闷。
刘阿姨收拾着擦桌子,我拿出手机,开始玩种葱头的游戏。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正要收割,却进来了电话。
我接上耳机,“喂?”如果戴向南在,我根本不会接这个电话。但我接了,于是,接下来我就听到电话里有下面的对话,“我是《星河日报》的记者,想请问下你是12月19号在天桓路口救人的麦荞小姐吧?”
“什么事?”
“麦小姐,据我们所知,现在并无证据证明肇事车是一辆奔驰越野,请问您是看清了吗?”
“你什么意思?”
“据说你们乘坐的那辆小面包前面的保险杠有撞痕……”
撞痕?
我冷冷地说,“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对不起,在警察问完之前,我不回答你。”
“你不是已经把无牌奔驰越野说出去了吗?”
我不听他的话,直接挂了电话。
撞痕?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打电话问问小朴,话筒里却提示余额不足。刘阿姨在这时候进来了,我便扔了手机,“阿姨,去帮我叫辆担架车,再帮我问问护士,我同事住在哪个病房?”
刘阿姨手里还拎着垃圾桶,“麦小姐,你……”
“快点,我有事。”
刘阿姨犹豫了下,“麦小姐,你不大适合移动。”
我身无分文,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刘阿姨替我代充手机费。所以,只能我去。
“不要紧,阿姨,我去去就来。”
“这……”刘阿姨在原地站着。
“阿姨快去,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费了一番周折,我终于被推到了小朴的病房。这是我事故后第一次见小朴,他让我吓了一跳。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