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何没觉这话有什么问题,也就没什么反应,时仁杰抬眼捕捉到封单明的神情,心中了然,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再如何老成也逃不开情爱的影响。
这一畴,他胜了。
封单明暗惊老狐狸着实敏锐,若不是提前布局,不知会吃多少暗亏,不由提高心中警惕。
不过他没说话,而是暗示时未卿接话,将矛盾转移吸引时仁杰注意力,不管还有什么计划,总要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时未卿会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冷声道:“父亲今日终于说实话了,看来我真的是多余的……”
父子俩吵过多次,一见时未卿的神情,时仁杰就知他要说什么,他忍着胸闷,冷漠地对着时宽挥了挥手,也是变相地打断时未卿的话。
时宽动作迅速,一把将凌非何从时仁杰身后提了出来,准备给他点苦头震慑封单明。
太镇定反而生疑,凌非何似是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时仁杰道:“时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下官何时得罪过你,竟是放任手下如此放肆无礼!”
“时宽。”
时仁杰声音落下,时宽便堵住凌非何的嘴,呵斥道:“老实点。”
“呜呜!”凌非何不怕死般反而挣扎的更激烈。
封单明担心凌非何受伤,出声阻止:“既然时大人意已决,就别快我不客气了。”
正要按着人跪到地上折辱,闻言时宽顿了一下,抬头观察时仁杰的意思,也就是这一瞬间破绽被凌非何抓住。
两方距离不远,以封单明全力可以快速到达,霎时他便有了动作,将时未卿扔给身旁的七一,过去接应。
突然响起一声布料撕破的“刺啦”声,是凌非何的衣服被时宽抓住扯破了。
眼见封单明要拉住凌非何,半路骤然横出一只手拦住他的去了。
然而不知看到什么,封单明闪躲开后,怔在了原地。
时宽距离更近,看清之后也有一瞬间惊讶,“你是哥儿!”
解决完家奴,祁遇詹顺着五卫留下的记号一路急行,他的马是封单明特地为他准备可日行千里的边关战马,速度极快,在半路便追上了苏然和五卫三人。
今晚大战在即,时间紧迫,见四人只是狼狈些,并无受伤,祁遇詹没有久留,与他们交换信息后,便留下口粮,先一步赶回梧州。
知晓凌非何是故意跟着赵耿风回梧州,一路上还有五一和五四两人跟着,他担忧的心稍微能缓上一缓。
但没见到人,就不能完全放下心,祁遇詹马不停蹄直接赶去了赵府。
未没等靠近,在府外不远处他便被专门等他的纪府侍从拦住,告知了凌非何去向。
乍然听闻时未卿也被卷入其中,祁遇詹眉头一皱,担忧之色流溢于言表,刀剑无眼,今晚必见血,想到时未卿的心理障碍,他见到谁受伤都不会好受。
祁遇詹没有多说,立即打马转向郊外,半路他嫌马慢,直接弃了马,轻功一路全力疾驰。
两边的景色快速倒退,他脑中一刻未停演算,就怕时未卿被卷进今晚的局中。
以封单明的计划和时仁杰的老谋深算和狠辣,即便时未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仁杰也不会为自己的谋算让步。
祁遇詹在准备穿过过樊魁带齐王兵隐藏的位置时,正巧听见乙二的声音,他提及到的消息让他稍微放慢了速度。
“计划有变,暗兵台统领突然现身,他恐怕察觉了主子参与漕粮被劫案,主子下令今晚暗兵台和晁厚德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还请王爷动身前往前方。”没等樊魁说什么,乙二环顾四周后,看了一眼之前派过来的死士,问道:“王爷可在?”
对于祁遇詹之外的人,樊魁一向言简意赅,道:“漕兵驻扎地有可疑人,半刻前,王爷离开过去查看。”
樊魁是汝宣郡王的心腹,乙二再急也不敢直接指使,委婉催促道:“王妃方才被暗兵台统领挟持,眼下刚救回来,情况不太好,很是需要王爷在场,而且暗兵台统领只有王爷可与之匹敌,凌非何牵制不了多长时间,劳烦樊大人看一看,王爷何时归来。”
祁遇詹闻言,匆匆甩下一枚信物,从众人头顶飞掠了过去。
樊魁察觉到,快速伸臂在空中一抓,看清楚,他面无表情地对乙二道:“王爷已去,我等立即行动。”
乙二任务完成一半,心也宽一半,问道:“可疑人可是暗兵台之人?主子怀疑还有暗兵台同伙在附近,需得一并处理……”
随着祁遇詹又提了一口气将轻功运到极致,快速离开这个地方,自然也就没看到,他离开之后樊魁趁乙二不注意将人一掌敲晕了。
即便没看到,祁遇詹若是稍稍动动脑子就能从计划推出乙二的结局。
顺着光亮和越来越清晰的刀刃相击之声,祁遇詹准确找到了位置。
他刚落在附近树上,准备观察火把光圈之内的情况,便对上了封单明遥遥一扫而过的目光。
站在树上,眼下情形尽收眼底,祁遇詹自然注意到了被抓在时宽手里的凌非何,以及他衣衫被扯破,身份暴露的处境。
随即便见封单明一边下跪,一边道:“不必多此一举,时大人若有什么要求,直说便是。”
话落,封单明又扫了他一眼。
祁遇詹还在想着凌非何看到封单明为了他跪下之后那个不可置信和极致震惊的眼神,细品了一下其中隐藏的含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封单明这话是对他说的。
既然计划不因凌非何被抓改变,还按原计划行动,那么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