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山沉吟道:“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有你和汀兰两个孩子,说实话,汀兰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啊。”
“我想,我们有时间让公司转型成功,让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也许有一天,我和姐姐都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一请求,毕竟,公司是你一生的心血,没有你的同意,我……”
“我同意。”许远山道。
许汀舟的脸上露出惊喜:“爸爸,你答应?”
“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希望看到你和你的姐姐和好。但是,有些恶人你我必须得做,我想以后,你姐姐会明白这份苦心。”
“我会处理好的。”
“对了,那天你见的秦叔叔介绍的姑娘怎么样?”
许汀舟道:“才只见了一次,不好说。”
“有没有约下次见面?”
“约了。”
“好,这就好。”
许远山没有继续多问。
许汀舟没有说谎。他的确和那个叫戚巧玲的女孩子约了再次见面的时间。那个女孩是曾给许远山开过车的一个退休司机的侄女。说起来模样不算差,又是在医院做护士,以多数人客观的眼光看,算是很“适合”许汀舟的那一类对象了。
客观衡量的意思是:许汀舟,男,二十八岁,大型家族企业继承人,外形英俊,可惜有残疾;戚巧玲,女,二十四岁,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儿,护士,容貌中上,母亲有需要长期和大量医疗费用治疗的慢性病,经济捉襟见肘。
对于这样“般配”的一桩相亲,许汀舟的挚友汪豫和沈乔却不看好。几天后的一次饭后小酌时,汪豫甚至直言不讳地对好友说:
“汀舟,你就看不出这种安排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许汀舟笑了笑,晃动着杯中的液体道,“我觉得,人家姑娘没觉得和我继续下去有什么问题,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汪豫很不满意他的反应。
“你真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吗?”许汀舟放下酒杯,“我是说,我的条件,还没有到可以挑剔别人的程度。”
“妈的,不就是一条手臂吗?”汪豫可能是喝多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抓住一旁的未婚妻沈乔的胳膊摇了摇,道,“诶,你说,要是我丢了一条胳膊,你还要我吗?”
沈乔甩开他,假意生气道:“你发什么神经?”
“靠!女人难道都那么现实!”汪豫打了个酒嗝。
沈乔没法和一个醉酒的人较劲,又要顾及身边许汀舟的感受,忙好声好气又无可奈何地安抚道:“好好好,汪大少爷,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行了吗?”
汪豫显然满意了,扑到沈乔怀里,边点头边哼唧了两声。
许汀舟笑笑地看着这一对活宝:“汪豫,你今天这样子,可别被公司里其他人看到,我怕你威严扫地。”
沈乔把汪豫小心架放下来,任其歪倒在沙发一边休憩,随后转过身来对许汀舟道:“汀舟,其实汪豫的醉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你……你自己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许汀舟认真地说,“我不可能不结婚,而且,坦率地说,我不止是为了顺从我爸爸的安排,我自己可能也……也想成个家。而现在,正好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尝试和我交往,她长得不难看、性格不讨厌、职业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不嫌弃我残疾,我想,这就足够好了。”
沈乔没有马上回应他,支着手,握成一个拳放在嘴唇上,低头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才像下定决心似地低声问道:“那么,你打算拿苏心蕴怎么办?”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他把头偏向一边,呷了口酒。
“我知道你们不是,可是,难道你不曾想过……”
“这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他冷静地说,“我想,我和她都明白彼此的想法,也因为太明白,所以不可能。”
“苏心蕴不像是个浅薄势利的女孩子。”
许汀舟淡淡一笑:“反正汪豫现在睡得人事不省,你倒说说,汪豫要真和我似的丢了条胳膊,你还要他吗?”
沈乔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最终点头道:“我还是会嫁给他。”
“瞧,你们已经交往了好几年,又有了婚约,在面对这样假设性的问题时你尚且会犹豫,所以,我更不能指望一个从来没有和我开始过恋人关系的女孩,义无反顾地爱上我、接受我,她们抗拒与我发生亲密关系是一种本能。”
沈乔咬了咬唇,一副不甘心又没奈何的神情。
“我大概是做商人久了,也变得务实起来。就像一场谈判如果得不到最期待的结果,能保留底线也算可以接受。”
“你的底线是什么?”沈乔问,“像你最新的那个相亲对象似的?”
他的语气让人辨别不出是真假:“也许我还可以把尺子更放低一点。”
汪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口齿不清地嚷了一句:“许汀舟你要是敢随随便便找个女的让我叫她嫂子我和你绝交!”
许汀舟朝汪豫身旁挪近了些,放松了身体,往沙发背里靠了靠,幽幽地笑了:“如果是那样真是太好了,你这辈子不会和我绝交的,因为我可能有很多缺点,但从来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许boss的崇拜者
眼看时间又近中午十二点,林棉起身,准备招呼要好的同事吃饭。她虽来的时间不长,但人缘还不错。不止直系上司苏心蕴对她提点有加,财务部的沈乔对她一见如故,其他与她打交道的同事也都对她很好。每次在食堂吃饭都热络地坐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