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未岚看着虞笙,柔声道:“对。”
“等麓麓处理了这些,一定会带你回家,给你一个名分的,别担心。”
莫问归脸色好看了些,嘴上却道:“再看吧。”
三人正说着,莫遇安醒了,哭着闹着喊饿。莫问归把儿子拎起来,道:“天天就知道吃,再胖下去父亲就要抱不动你了。”
虞笙和胖团子玩了一会儿,又陪着某怨夫吃了顿饭,才和晏未岚打道回府。
夜里,莫问归哄完儿子睡觉,自己也回隔壁屋上了床。他想着白日里晏未岚两口子的话,一直没什么睡意。夜深人静之时,忽闻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自己的房门也被打开了。
莫问归闭着眼睛装睡。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带着书墨香的身体从背后贴住了他,“问归,你睡了吗?”
莫问归假装没听见。
“我今日,同我娘坦白了。”
莫问归身体一僵。
“明日下朝,你带着安儿,随我去见见她罢。”
莫问归再也装不下去,转过身看着虞麓,“你怎么都不同我商量?”
虞麓眼中带着笑意,“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根本不是惊喜。”
虞麓想了想,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莫问归没好气道:“没有。”
“别生气了,”虞麓主动抱住莫问归,“要我做什么,你才不会生气呢?上次你说的,我陪你玩好不好?”
莫问归呼吸一窒,猛地压在虞麓身上,咬牙切齿道:“你每次都拿这个诱惑我!”
虞麓弯弯嘴角,“那你不想吗?”
莫问归气得不想说话,用力地堵住了虞麓的嘴唇。
五年后:林太后归京
虞麓是哥儿一事再次在虞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说真的,有虞笙的前车之鉴,众人对虞麓的身份倒不觉得多惊讶,让他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是,虞麓在浔阳的这五年,居然和别人私定了终身,还有了一个儿子!
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最气的人莫过于虞孟青,他好不容易又有个儿子分化成了哥儿,就算不嫁给王公贵族,也不能嫁个“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士啊!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姜画梅站着说话不要疼,难得地帮虞麓说了几句好话,“这儿子都三岁了,老爷还能怎样?认命吧!”自从上回皇上亲自来府上宣示主权,姜画梅的心境就高了不止一点,现在的她,无论面对什么惊天大事,她都有信心能维持一份超脱的云淡风轻——这都是被她儿子们训练出来的。
至于许婉儿,她看得倒是挺开,只要儿子喜欢,她就喜欢。而且她这个儿婿长得一副好相貌,据虞笙说,莫问归虽不是京城人士,但莫家也是家大业大,在江湖上十分叫得上名头。许婉儿不懂江湖上的事,只要莫问归对虞麓好,她就没什么意见。更别说,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呢!
就这样,莫问归见过岳父岳母后,也加入了虞氏这个大家族,成了虞笙名正言顺的弟夫。晏佑暲很快就和小堂弟玩到了一处,莫遇安就像个小尾巴,紧紧地跟在哥哥身后。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还都是男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整日里上蹿下跳,不得消停。
一次,晏佑暲带着莫遇安爬树,说是要掏鸟蛋。莫遇安憨憨的,一个不注意,险些从树上摔下来。虞笙气得快要吐血,无论是晏佑暲还是晏未岚,都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信奉不能体罚孩子的虞笙毫不客气地胖揍了晏佑暲一顿,虞麓怎么劝都劝不住。晏佑暲也是个硬脾气,无论爹爹怎么揍他,他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这事之后,晏未岚就把小儿子丢进军营,交给宋泛教导了。
多年以后,晏佑暲长成了一个高大英挺的少年,在沙场上一战封神,夜里枕边人却问他:“小鬼,你两边屁股怎么不一样啊?”
晏佑暲无不郁闷道:“小时候我爹打的。”
枕边人听了,笑得在床上打滚,半天没缓过神来。
无论未来的晏佑暲多英明神武,现在他就是个小屁孩,被丢进军营里后半月才能回一次家。他从小在下人簇拥长大,两个父亲也很宠他,他长这么大基本没吃过什么苦。军营那种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那个师父又喜欢捉弄他。晏佑暲被爹爹打的时候没哭,去了军营倒是三天两头地偷偷抹眼泪。
一次,他想父亲们想得受不了,吃饭的时候看着碗里的馒头和咸菜,忍不住哭了鼻子,眼泪啪叽啪叽地掉进碗里。宋泛嫌他丢人,毫不客气地把他丢了出去,让他哭够了再回来吃。
晏佑暲罚站了半天,硬气地没有再吃饭,晚上操练完就饿着肚子直接上床睡觉。军营的被子又硬又冷,晏佑暲又没出息的哭了。等他哭累了,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忽然觉得身体一冷,被子不知被谁掀开了。
晏佑暲睁开眼,只见他那个讨人厌的师父正站在窗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哟,小鬼头又哭鼻子啦?”
晏佑暲不想理他,气鼓鼓道:“你走!”
宋泛眨眨眼,“行叭,那这糖葫芦,我就只能自己吃了。”
晏佑暲瞪大眼睛,“糖葫芦?”
“对啊,糖葫芦。”宋泛笑嘻嘻道,“想不想要啊?”
晏佑暲犹犹豫豫道:“我、我才不稀罕呢。”
“真的不要?”
“不、不要!”
“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要面子,更谁学的啊?”宋泛无奈道。他弯腰摸了摸晏佑暲的脑袋,“这样,你乖乖叫我一声师父,我就给你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