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这身子好些了吧?”大太太看着她,脸上情真意切,看得人觉得她眉目之间都带有慈悲神色。
她这君姑,真是唱曲的天才。
“回君姑的话,好些了。早起,我听闻爆竹声响,派人给将军点香油去了。”林溪唇角扬起适时的微笑,眸光沉稳,做到嬷嬷安置的最下边的位置。
既然绸缪着和离之事,自然要想着能让陈府出点差错来,目光落在坐在陈老太太身旁的陈玉殊,她身上的绸缎,鬓边的簪子都耀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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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蛇打七寸。
既然陈府人人都在乎脸面,那她便将陈府里面的破烂事都揭开。
“禀老太太,君姑,媳妇有错。”林溪垂下唇角,神情变得严肃,“在媳妇操持中馈,竟然在媳妇自己院中出现了贼人。”
陈老太太以为林溪这是想搞什么事情出来,面露不悦,紧蹙眉头。
而大夫人神色一乱,投向林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她瞧着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可说出来话,让人莫名紧张,生怕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开口道:“莫不是搞错了?更何况阿楚今日回家,有事也往后在议。”
“君姑,在主母院中出现贼人,传出去算什么样子,事关陈府颜面,更何况······”林溪打断大太太的话,再接着说道:“我丢失的东西,可都是父亲亲自请的名匠,上面有特殊印记,怕流出去唯恐有什么闲言碎语,媳妇派奴婢按嫁妆单子一一清点,数目对不上。”
陈老太太蹙眉:“怎么回事?”
“老太太,东西丢了是小事,只怕传出去,说陈府治家不严连下人都管不住,尤其是让御史抓住把柄,于将军官途无益。”林溪端着身子,眸光澄澈。
“更何况,汴京那些世家,最瞧不上用媳妇嫁妆的了,姑子以后也是要议亲。”
大夫人和陈玉殊脸色都变了,大夫人咬着牙说道:“等阿楚回家再说,再说了,东西丢了,是底下人不尽心,后面处罚便是了。”
陈老太太听了这么多,只听见会影响孙子仕途,摆摆手看着林溪道:“你想如何?”
林溪开口缓缓说道:“既然此事生在孙媳院中,媳妇来查怕有不公,不如请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查,也不至走漏风声,那群下人也能收敛些。”
陈老太太点点头,思忖着她的法子,最后还是点头说道:“可行,让刘嬷嬷去查吧!”
大太太没想到,林溪还有这种手腕,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老太太,她想要找回自己嫁妆,那点子东西不就是在她眼皮子“丢”的,还能让她找回去?
她嫁进陈府,她的东西自然就是陈府的东西。
林溪嫁进来三年,她性子清高,闹不起什么风浪,即使吃亏也会打落牙齿混血吞。
只是对上林溪沉沉的目光,大太太不免眼皮一跳。
室内安静异常,无人说话。
可忽然传话的小厮跌跌撞撞闯进来,大雪跟着一起滚进来,扑人满面入骨的冷气,他磕磕巴巴说道:“小陈将军死了。”
“什么!”大太太站起身,直接晕死过去。
大厅乱成一团,小厮哭着脸接着说道说道:“将军尸骨无存。”
闻言,老太太也晕了过去。
唯独林溪惊讶半晌,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和离,他人就先死了?
这可和上一世生的事情不一样?
那关蓉儿呢?
“外面还有个妇人带着个孩子,说……说……”小厮看了看林溪,始终没说出来。
唯一还清醒的陈玉殊大声呵斥道:“说什么?”
小厮低着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说是将军的骨肉。”
大家又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屋内传来四处碰撞的声音,她不带感情地扯动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他死的这么痛快,真是可惜。
还好,关蓉儿还在,当年是她亲手给自己下药,以前是她傻,光记着礼义廉耻,可忘记了,有些人不配。
林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