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几乎不这么说话,今天是个例外。
他同样没有换鞋,进来叫了声“爸”,赵建于坐在沙发上,皱眉说:“白天刚拖过地,踩脏了你妈又得拖。”
钱雨拿着水果出来:“不碍事,思礼买的扫地机器人挺好用的,不费什么事。”
“什么不碍事。”赵建于沉声:“噪音那么大,吵死个人。”
“那我拖,我拖行了吧。”钱雨招呼林世桉坐。
“你拖什么,腰不疼了?”赵思礼让她别忙了:“我拖,或者找钟点工来做,哪样不行。”
赵建于啪一下拍下手里的报纸。钱雨立刻安抚地拍了拍赵思礼的手背,暗示他少说两句。
“翅膀硬了,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赵建于镜片后的眼睛露着满满的不高兴,审视一般将赵思礼看了一个来回:“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瞒着父母,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你看你。”钱雨觑一眼林世桉,埋怨丈夫:“又拐哪去了。”
赵建于到底要脸,当着林世桉的面也不好像过去那样训斥赵思礼。他沉沉呼了口气,看向林世桉的目光里多了些打量:“你说你叫什么?”
“林世桉。”他简洁地介绍了自己,在赵建于问到他和赵思礼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时候,林世桉从容掏出一张名片,真假掺半地说:“我们是出差认识的,后来在于主任的饭局重新碰见,联系才频繁起来。”
赵建于略顿:“哪个于主任?”
林世桉微笑说:“于可。”
“你跟他也认识?”赵建于脸色缓了些许,谈话对象也从赵思礼彻底换成了林世桉。
后来两人去了书房,关上门不知说了什么。
离开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赵建于屈尊降贵送到了电梯口,态度的转变虽不明显,但却和来之前有了细微的区别。
钱雨跟下去,握着赵思礼的手长吁短叹好一会儿,林世桉见状走开。她这才开口:“那个林……”
“林世桉。”赵思礼说:“双木林,木安的桉。”
钱雨点点头:“林世桉,我记住了。”她问:“他对你怎么样?”
赵思礼笑笑:“挺好的。”
“那就好。”钱雨轻轻叹气。
“好端端这是怎么了?”赵思礼给她挡着风。
“妈想跟你道个歉。”钱雨按着他的手臂,哀哀道:“昨天他们说那些话的时候……”
“妈。”赵思礼出声将她打断:“我给你买套房吧。”
这话一出口立刻让钱雨忘了原本想跟他说什么:“给我买什么房,你有钱不如给自己买一套。”
这些年赵思礼其实存了点钱,付首付不是问题。他替钱雨理了理头发,发现上回染的黑发里又参杂了几根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