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做了那样事情的你,怎么还有脸让我回去呢?”
盯着纸鹤看了一会儿,节制手背微微倾斜,淡紫色的纸鹤,立刻无力地飘落至地。
一只脚,丝毫不留情面地将其碾入脚下的岩缝之中。
节制有些诧异地抬头,正看到狼尾少年唇边仍旧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相当耀目,似乎带着太阳般明目张胆的炽烈。
但那双眸中,却携着月亮般寡淡的残辉。
而正是这抹残辉,让本该无害的笑容,变得有些恶劣起来。
“对于碍眼又无用的东西,毁掉就好了。”
阿坤眸光微转,正对上那双原本隐没于黑暗之中的漆黑双眸。
他笑得人畜无害,阳光至极,脚下的纸鹤,已经被他深深碾得碎裂开来,顷刻间化作点点淡紫色的光斑,又悄无踪迹地消失。
女祭司见状,面容微变。
节制则是眯着眼看完这一切,再看向狼尾少年时,唇角已经是勾起了弧度。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叫阿坤吧倒是,看起来意外地顺眼。
“女祭司,我这次召你出来,是为了让你保护一个人。”
“谁?”
女祭司微愣。
节制也会有想保护的人吗?会会是世界——不,不可能,世界怎么会需要节制保护
但能让节制开口说要保护的,应该也是个相当重要的存在吧?
一时间,女祭司不知道是该为此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怎样。
节制伸出苍白的食指,指了指身侧的白色狼尾少年,相当随意。
“他。”
“他?”
女祭司看向狼尾少年,微抬声音。
阿坤对此也是有些意外,节制这个npc,有时候真的是好说话得离谱。
他说自己需要庇护,节制还真的给他找来了一个保护者。
这还是没成为朋友,要是成为节制真正的朋友,会怎么样他简直不敢想。
而且,要知道,这游戏当初是强调过包含塔罗元素的,只是一直以来,除了那个氪运的“命运之轮”命名有点神秘学元素、以及那个短命的愚者副本之外,其余的,似乎跟塔罗元素沾不上边。
但节制手中的牌以及出现的女祭司,等等!这个npc,叫节制——而塔罗牌中,也有一张与之对应的节制牌。
这两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越想下去,他就越觉得节制这个家伙,神秘又厉害得很。
如果能跟这位交上朋友,也是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况且,对于节制,他是打心底有点欣赏的。
他从来没有哪一次,无论是真实的玩家还是游戏世界中的npc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地想要交到节制这个朋友。
倒不仅仅是因为初次判定的那点可怜的经验值,而是——他可以想见,跟节制这样的家伙交朋友,会很有挑战性。
骗子和骗子之间的对决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自从被节制不动声色“骗”走全部经验值之后,他的胜负欲,也被彻底激了出来。
“不错,女祭司。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竭尽全力保护好他。”
节制强调了一遍。
他现在连女祭司什么能力都懒得探究了,世界所谓的任务在他看来已经失去意义,接下来,他是不可能再听从世界的指挥了。
世界那个家伙,根本不值得他为其耗费那么多心力。
节制话音刚落,“眠”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身上携着的浓重的血腥气,是连药香都无法遮掩的。
“节制,‘他’的信使来了,我借助‘碎心’欺骗‘他’的事情,似乎已经被觉了。”
“眠”说着,唇角便有血液流了出来,那血液,顺着他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又顺着他本就染血的红衣,滑落至地面的岩缝之中。
隐匿在岩缝之中的幼虫当即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将血液吮吸殆尽。
“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女祭司看向节制。
狼尾少年转身看向看起来相当狼狈的“眠”,夸张地“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