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他说了声,提起筷子开始吃菜。
“以前没见你吃饭这么积极,上午有手术啊?”
江渝辞含糊其辞,“就是饿了。”
吃饭间隙,却频频瞥向那份文件。
霍兴洲慢慢翻看。
越到后面,眉头蹙得越深。
江渝辞抬头,“怎么了?”
霍兴洲关上文件:“怎么可能,说是没有整容,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江渝辞垂下眸,手中筷子放到一边。
霍兴洲看他:“你刚不是还饿了吗?才吃了几口,就停了。”
“不饿了。”江渝辞抬手把文件拿过来,翻看起来。
上面有阮鲤十年前的照片,那时的她还穿着校服,这张照片也是江渝辞从她朋友手里买下的。
“我说,她真的不是你爸妈叫来的人?”霍兴洲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是。”江渝辞肯定地回。
“那她接近你就是别有目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正好就捡到日记本,还正好和你初恋长得一样?”
“她能有什么目的?”江渝辞不是没想过阮鲤或许是有其他目的。
但阮鲤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游戏。
他想不到,她能有什么目的,撒个谎都打结巴的人,能骗他什么。
“反正,你还是得小心她。”霍兴洲抬杯,和他碰了一下。
“你怎么不回我?”霍兴洲看向江渝辞,他低眉看着文件。
“江渝辞,你不会是,觉得她接近你没目的吧?”霍兴洲问。
江渝辞抬眼:“至少目前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放长线掉大鱼吗?兴许她现在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守住了,等时间久了,狐狸尾巴自然漏出来了。”
“我看你就是对她动心了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霍兴洲举杯,饶有意味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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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江渝辞并没有驳论他的话。
霍兴洲坐直了身体:“你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自己对着她那张脸了几次呆就是喜欢她了,你会入迷,只是因为她有一张和你初恋一样的脸而已,清醒一点。”
江渝辞与他平视,瞳眸幽邃:“如果只是因为那张脸,为什么听到她喜欢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兴洲幽幽道:“还是因为那张脸,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总会有占有欲,你总是无端把她当成阮鲤,自然也就对她有了一种生理反应的占有欲,她如果喜欢上了别人,你会主动在心里调换,是阮鲤喜欢上了别人,很正常的一种现象,我处理过的案子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江渝辞掩眸,瞳孔凝在文件上那张俏笑的脸上。
“唉,我觉得你这事真挺遗憾的,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你每天放学,不是先着急回家,而是先去盛湖,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赏什么风景呢,没想到是为了护送她回家啊。”霍兴洲摇头,“你缺一场坦白。”
“毕竟顶着你这么一张脸,小姑娘都很吃的。”
江渝辞没有回应,指腹轻柔缓慢地拂过照片上的人,柔和的轮廓线条,已经熟悉得能够闭着眼画下来。
以前每次很晚下班,他都会去自己高中时期最常去的盛湖,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着她的照片呆。
就好像被扔在干涸地面的一条鱼终于回到水里,得以正常生存。
可自从那天晚上,他把阮鲤带回家。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盛湖了。
更多的记忆是,厨房里围着粉色围裙,头挽起来,看着锅里咕噜冒泡而慌乱下菜的人,桌面上两碗袅袅冒着热气的番茄鸡蛋面,脚边时不时黏来的猫。
或许就像霍兴洲说的那样,他把对她的占有,安在了阮鲤身上。
所以在她生病的时候很担心,在她烫伤的时候很着急,在得知她有喜欢的人后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了。”江渝辞把手里文件推过去:“帮我扔了吧。”
霍兴洲埋头吃着饭,抬了下手,“你清楚就行。”
等到江渝辞已经离开,他吃饱了饭,盯着那份被翻开的文件看。
上面阮鲤的照片很晃眼,霍兴洲突然觉得,他或许猜错了。
换做以前的江渝辞,他怎么舍得把有阮鲤照片的一切物品丢进垃圾桶,他不裱起来挂墙上珍藏供奉,都已经是克制。
现在居然叫他扔掉。
他爱的,真的还是阮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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