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慎嫔,仗着她是皇阿玛的妻,哪怕犯了错,都觉得是别人的错,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她似得,惯会折腾人。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消停,同她祖母德太妃挺像的,不愧是婆媳。
“莺莺说的对,额娘听你的。”年惜月点头。
之前慎嫔说不行了,年惜月曾去探望过一回,慎嫔倒也没敢骂她,只是抱怨了一通,大吐苦水,说她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都是胤禛和年惜月害的。
说年惜月抢了她的皇后之位。
这事儿莺莺知道,当然不能再让自己的额娘过去。
“谁也不想欺负我额娘。”莺莺挥动手里的鞭子,一脸霸气道。
“你这丫头!”年惜月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笑道:“日头越来越高,别中了暑气,咱们回永寿宫去吧。”
“好。”莺莺点头,挽着自家额娘的胳膊便走。
……
咸福宫里,躺在榻上的慎嫔抬了抬手,却又无力的垂下。
她张着嘴,嘴在动,却不出声音来。
“娘娘。”秋穗握住了她的手,含泪道:“奴婢知道您想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可皇上日理万机,这会儿有大臣正在禀报要事,皇上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至于皇后娘娘……娘娘也有要事儿。”
“呵……”慎嫔用尽力气,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娘娘若是累了,便睡吧,奴婢会陪着您的等您醒过来,就能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秋穗柔声哄道。
太医说娘娘已是强弩之末,因病入膏肓,身体疼的厉害,几位太医特意给娘娘开了药止痛,这药喝了后,有助眠安神的作用,睡下后,娘娘能舒坦一些,只是……娘娘本就到了弥留之际,一旦睡下,或许就这么去了。
伺候了娘娘这么久,见娘娘受尽了病痛的折磨,秋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与其就这么拖着,还不如让娘娘就此解脱。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了钮祜禄氏的声音。
“慎嫔姐姐。”
钮祜禄氏带着哭腔,小跑着进来,扑到了慎嫔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姐姐,妹妹听说姐姐又不行了,心痛至极,特来送姐姐最后一程。”
“姐姐。”钮祜禄氏摸着慎嫔花白的头,满是皱纹的脸,叹息道:“姐姐还真是未老先衰,尤其是这几年,中风半瘫、又有了肝疼的毛病,如今更是全身疼痛,成日成日睡不着,吃不好,骨瘦如柴。”
钮祜禄氏说着,话锋一转,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姐姐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完全是报应啊,你从前折腾我时,可想过有今日?”
两人一起在这咸福宫中住了六年,矛盾不断,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犹如死敌。
“现在好了,姐姐快死了,这咸福宫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虽说……这地方比不上我从前住的景仁宫,可住惯了,倒也不错,关键是,不用再看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了。”
“熹嫔娘娘。”秋穗壮着胆子开了口:“我们娘娘病成这样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弘历这四年来十分能干,去年被胤禛派去南边赈灾,立了功,他不要别的赏赐,只求恢复自家额娘的位份。
胤禛最终晋钮祜禄氏为熹嫔,没有复为熹妃,也未让其搬回景仁宫。
她和慎嫔,同住咸福宫,同为主位,不相上下。
“放过她?”钮祜禄氏一巴掌甩到秋穗脸上:“她当初欺压本宫时,你这贱婢可曾劝她放过本宫?”
她还没打骂慎嫔呢,这就受不了了?
秋穗闻言红了眼眶。
她当初劝了,可惜娘娘没听。
“姐姐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派人去请皇上过来,就不怕吓死人吗?我若是皇上,看一次,吐一次。”钮祜禄氏拿着镜子,拽着慎嫔的头,让她看镜子里的脸。
慎嫔闭上了眼睛,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