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没考虑多久,几乎是满心欢喜地答:“好。”
越倾城,这欢喜,是出自于你罢?
就算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就算你的思绪要依附于我的灵魂,在听到越倾国的那一句话时,是不是你的心里也倍感欣慰?
最后采草药的队伍,变成了三人行。
玉倾学乔容的样子,也背了一个半旧不新的药篓,拿了柄小药锄,转头看到越倾国也同样的装备,为着走山路方便,还把白衣下摆系了起来,平时的神仙气质大打折扣,可他脸上却仍是那般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免便透了几分滑稽。
乔容在得知越倾国也要同去之后,倒没有太多表示,只说了句:“谷中有几处道路难行,越公子毒素未清,多加小心。”
三人整装之后,乔容带路,便径向西行去。
玉倾虽来医仙谷已有些时日,但平日只关注越倾国的身体,再加上她天生路痴,方向感极差,又生性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便更没有什么心思去谷中游玩。此时乔容带她采药,所走之路所到之处皆是平时没有走过看过的,心下不由有几分新奇之感。
三人都是身负武功之辈,虽然越倾国身有余毒,但脚下仍很迅捷,玉倾却仍是怕他撑不住,时不时看看他。
此时奔将起来,玉倾才发现原来这医仙谷范围竟是极大,三人径向西行大约十多里,忽听前面水声潺潺,原来又是有一条小溪。
乔容看了看玉倾,道:“这条小溪是从山上下来的,与谷前小溪并非同一条。”
几人奔行许久,都有些渴了。玉倾眼见这溪水清澈非常,便走到溪边,伸手入水中喝了几口,顿时便觉清凉透体,全身都清爽起来,不由回脸对越倾国笑道:“哥,你也来喝一点吧,很凉爽呢。”
越倾国微微一笑,也走到玉倾身边,掬了几口水喝了。阳光斜照过来,他的脸上溅了几滴水珠,在阳光下映出了七彩。
玉倾不由微微恍了神。
乔容轻咳几声,道:“这里再有一段路,然后就会有个断崖,我们要采的那几味药便在那断崖之下,下时比较危险,两位要当心些。”
越倾国没说什么,玉倾却有几分惊讶:“断崖?这个谷中居然有断崖?”医仙谷本是由高山怀抱而出的,在玉倾的想像中这谷中便基本为平地,哪想得到居然谷中还有高低错落之分,某处地方居然还会有断崖?
乔容看到玉倾脸上的不可置信,不由微笑道:“确实是有断崖,所以在下才要提醒两位小心,尤其是越公子,身娇体贵,又有余毒未清,到时定要抓紧,切莫失足才好。”
越倾国微微笑道:“在下是无妨的,倒是乔公子,平日操劳甚多,过崖时莫要恍神的好。不然知道的是乔公子自己不注意失了足,不知道的,便指不定会说我们这些外人做了什么。”
玉倾看看乔容,又看看越倾国。虽然两人都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说话的语气都温和得不能再温和,可是为什么却让她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么?
玉倾摇摇头,一定是自己魔怔了。
她站起来整整装束,道:“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
说着迈步走去。
走了几步却觉得身后异样,不由回头看去,只见越倾国和乔容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玉倾疑问地看向两人。
乔容微咳了一下,温文开口:“玉姑娘,您走错方向了。”
玉倾不由“呃”了一声,傻傻地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乔容看向越倾国,两人眼神交错,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神里隐藏的话语。
“后悔了?”
“我是怕你最终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在路上
三人又向西行数里,终于到了断崖边。
玉倾站在崖边向下望了望,只见崖间白雾缭绕,根本看不清高低深浅,转头问道:“乔公子,那些珍稀草药便是在这崖下么?要如何下去才好?”
“确是在下面,这崖间本有一道艰险的攀爬小路,慢慢挪将下去,便可到崖底。但因崖下只是生了几样世上罕见的药草,道路又实在难行,所以就算是我们这些居住于谷中的人,也向来是能避就避,实在不得不采时才会下去寻找。之前的几代医仙也曾想过将崖底草药移到上面来种,但盖因崖下气温奇特,凡在下面生长的珍稀草药,只要移到谷上,必不得活,饶是他们想尽办法也不行,所以最后只得罢手。”
玉倾又向崖下望望,崖高人远,便觉有头重脚轻之感。她虽艺高人胆大,但毕竟只是一介女子,眼见这天险在脚下,心下也不由生出些怯意,转头又看到风华绝代的越倾国,忽地那点怯意便没来由淡了,冲口道:“那我先下去看看。”
乔容忙制止她:“崖壁甚少人爬,上面青苔滑脚,玉姑娘又不熟识,还是乔某先来吧。”说着走到左近稍稍突起的崖边,双手勾住崖顶,深吸口气,便慢慢向下挪去。
玉倾看得凶险,那颗心便不由又提了起来,不由回身看看越倾国,有些担忧地道:“哥,你身子还未好,在这里等我们罢,我看这崖路着实凶险得很,乔公子居于此地,对路还熟识一些,我跟他去便好。”
越倾国闻言未语,只静静看着玉倾。
玉倾心下有些奇怪,道:“哥,可是我脸上落了灰?”说着手在脸上擦了几下。
越倾国微微一笑,脸上笑容霎时如春日暖阳般绽放,让人不禁目为之眩:“无妨,你笨手笨脚,又不认路,我不放心。”细品起来,话里竟似有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