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得偿所愿,扶今上上位,权倾朝野,风头无两,我这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何必在意呢?”
姚简看着她脖颈处被刘煜黥上的“叛”字,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没入单薄的衣领中。
一黑一白,端的是触目惊心,细细品来,却又别有一番风情。
姚简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她端起一旁的凉茶一饮而尽,清了清嗓,正欲开口,却被匆忙赶来的小厮打断了。
“扶风大人,门外有两位自称是您的故人,想要求见大人。”
姚简微微蹙了眉,她平素不喜结交官员,又有何人会深夜造访。
“请进来吧。”
付青正欲收拾棋局回屋,她不便打扰姚简公事,便想先去歇息。
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沧州付祂,幸识右扶风大人。”
她微微僵住,手中的棋篓顺势跌落,静谧无声的院子里陡然响起一阵棋子散落一地的清脆响声。
付祂抬眼向这边看来,却被姚简挡住了视线。
姚简微微一笑:“内人不懂事,惊扰将军了。”
话音刚落,她声色微沉,对身后的付青道:“还不快收拾好了回屋?”
付青这才如梦初醒般,她手忙脚乱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捡回篓中,抱着棋篓棋盘仓皇而逃。
付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顿生一阵熟悉之感,正欲细看时,却被姚简叫了去。
“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刘煜这才开口:“姚大人,并非吾妻找你,而是我找你。”
姚简这才注意到了付祂身后的女子,她眉心微蹙,打量半晌才恍然:“陛下?”
虽换了女装,眼角眉梢只有几分肖似,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就是这么混过宫门口守着的那些禁军的。
刘煜微微颔首,她不顾姚简诧异的神情,开门见山:“你的那封奏折被窦云送到了我手上。”
姚简更讶异了:“多少奏折石沉大海,缘何漏了这一封?”
刘煜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但是我疑心窦云不会留我太久了。”
付祂拉住刘煜的手微微紧了紧。
刘煜轻轻握了握她,以示安抚,她顿了顿,道:“届时我不知是否还能逃出生天,窦云必要除我而后快,但我昭朝百年江山,不能毁于一旦。”
“我不会让你死的。”付祂声音隐忍,她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生死之于她好似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她谈及自己的死亡,却全无沉重之意。
刘煜微微愣了愣,她先是错愕,后来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