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几天谢宿明肉眼可见的疲惫不少,以至于很少再回我的公寓,有时即便来了也很快被叫走。
我也抓住时机,借着给谢宿明送东西的由头搜罗了不少信息。
比如谢宿明所投资的几项公益工程,实际漏洞满满。
其中就包含助力乡村女孩上学,摆脱原生家庭项目。
我翻看着从谢宿明办公室翻找到的项目计划书,果不其然在资料里看到了苏小满的名字。
哦不,那时的苏小满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张小蛮。
一个饱受原生家庭摧残的女孩儿。
据资料上显示,张小蛮自小就很喜欢跳舞,但奈何生活压力,她只能在那点儿少得可怜的空余时间练习,因为只要她醒着,就会有数不清的脏活累活等着她干。
被压制的愿望直到她进入县里的高中。高一那年学校选拔有资质的舞蹈生,张小蛮天赋极佳,即便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却依旧凭着过人的柔韧性入选。
紧接着就是高昂的舞蹈培训费用。
她自知能上高中已然是家庭的极限,倘若此时自己再提要求,必然连书都没有地读,于是她咬牙,借着打工养弟弟的名义偷偷攒钱。
可村里人嘴碎,她私自藏钱的事情很快暴露,那一夜,她的母亲拿着婴儿手臂粗的棍子,打断了她的手腕脚腕。
据同学所说,张小蛮有整整三个月没有去上课,本以为她是在家养伤,但张小蛮回去的时候,衣着打扮都焕然一新,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将鬓间的碎发捋至耳后,心中了然。
那三个月应当是谢宿明选择资助张小蛮的日子,所谓的新行头也应该是谢宿明置办的。
不过值得吃惊的是,张小蛮的旧伤居然有原生家庭的因素。
本来以为一切都是谢宿明虐待所造成的,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我端起水杯,拨通了顾河橪的电话:[帮我一个忙,去查查李水县红梅村张军强一家。]
那头应了一声。
将事情安排下去后,我动身去了京都市区的远郊,那里有着谢宿明的曾经资助过的另外一个女生。
没有什么会比当事人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从摩天大厦再到低矮平房,很难想象这一切都存在于繁华的京都内。
我停下车,驻足在那酷似危房的屋子前,听着里面传来的叫骂声。
[小见人,今天又出去勾引男人了?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与哀求:[我错了,你别打了,别打了……]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玻璃被砸碎的动静不免让我蹙眉,见时机差不多,我叩响大门。
里面动静平息了一瞬,而后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怯懦地打开了一条小缝,小心翼翼道:[谁啊?]
我摘下香奈儿新品墨镜,理了理精心打理过的卷发,明媚勾唇:[我找张丽丽。]
女人瞪大了眼睛,红血丝蔓延在她的眼白中,她嘴唇颤抖:[张……张小蛮?]
[臭娘们磨磨唧唧什么?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断老子……]
而后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