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霜有些意外:“你怕他还来找我?”
他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江烬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裴度,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啊?”
怎么说话逻辑还挺清晰的呢?
裴度微微蹙眉,认真回答:“我喝了十六杯酒,应该是真醉的。”
“不是给我解酒丸了?你自己没吃?”
说到这个,裴度认真地回想一下,回道:“我只带了一颗。”
江烬霜:“……”
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烬霜酒量极好,即便不吃裴度塞过来的那颗解酒丸,她也不会醉。
当年在白玉京,她喝的酒可比今晚这些烈得多。
谁知道他只准备了一颗,搞得好像是她欠他一样。
想到这里,江烬霜就又有点不开心了。
——她又没求着他关照。
好像她会拖累他一样。
自以为是。
她脸色稍冷,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外室的茶桌前。
身前的花香骤然消散。
裴度稍稍抬眸,视线追随着她。
见她面色不虞。
他稍稍挺直脊梁,仍是看她:“江烬霜。”
喝醉了酒就敢以下犯上,这样称呼她?
江烬霜脸色更不好看了,冷眼一横:“干嘛?”
男人眼尾的酡红重了一些,却依旧板正认真地开口:“我离你很远了,沾不上酒气的。”
怎么又莫名其妙说这种话?
江烬霜微微蹙眉:“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生我气?”
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寻常人醉酒后的黏腻含糊,反倒清冷矜持,玉质的声线裹了些温热的情绪。
江烬霜闻言,轻笑一声:“裴度,我怎么不知道你喝醉之后,话这么多?”
男人闻言,稍稍敛了眸光,低声一句:“抱歉。”
江烬霜:“……”
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总是这样呢?
为什么他总是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受害者呢?
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一样。
从前她惹了他不高兴,便想方设法地哄他高兴,让他消气。
但是现在,他们明明都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他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她又不欠他的。
——她又不会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