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清脸上笑意淡了些,“不是,我有朋友来接我。”
“真好啊。”薛景誉叹气,抱怨道:“我朋友只会嘲笑我,让我乖乖呆在这儿。”
林上清思索片刻,还是问:“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朋友不介意?”
“没事的。”林上清说。
多带一个人回去,高梨应该不会有意见,更何况那天晚上高梨听见了薛景誉的声音,能当面见一见,应该能更好地打消醋精心里的疑虑。
下午林上清去陪林嘉玩,林嘉想去葡萄园,然而这个季节的葡萄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林嘉就去了湖边,林上清一直跟着,怕他一个人出意外。
林嘉拿了一根木棍,在湖上的冰块上敲来敲去,然后回头,看着坐在身后长椅上的人:“叔叔。”
“嗯?”
“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上清微愣,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说:“嗯,抱歉,叔叔晚上要回去了,工作上的事。”
“噢。”林嘉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扭头继续敲冰块玩。
林上清有些内疚了,本来答应这孩子,会保护他,但自己却先逃走了。
他看着小孩儿的背影,林嘉没有同龄男孩身上的那种活泼和顽劣,反而非常安静,哪怕手里拿着棍子,也只是四处敲敲冰,脸上则更是冷淡,连笑都很少。
林上清撑在长椅上的手慢慢收紧,心里越来越沉重。
看着林嘉,他总是会有一种近似移情的怜惜和疼爱。
也许是为着曾经也这样孤独的幼年时期的自己,也许是为了自己永远也不会有的孩子——林上清常常会想,倘若自己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也娶妻生子,现在孩子也跟林嘉差不多大了。
但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二十出头的年纪……
某人就是这个年纪。
林上清一个恍神,又想起他来。这段时间,想起高梨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
晚餐桌上,众人照例主餐是拍林端诚和林方海的马屁,附带着吃点东西,煮炖软烂的烩牛肉入口即化,香醇可口,林上清第一次如此放松地享受美食。
餐桌上谈论的大多数是没什么用的话题,时不时找找林上清的不痛快,一说他对待母亲不孝,二说他对待家族不负责任,三说他年纪至此还未婚育自私自利。
林上清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笑着,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他想,这张菜谱一定要管厨师要过来,等回家了,让家里的小厨师给他做。
高梨很会做饭,当然,除了煲汤和煮粥,他似乎很苦手。
想起那个人,林上清不禁唇角微勾。
吃完晚餐,林上清回到房间收拾行李,从三楼阳台可以看见,远处花园小亭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正在架烧烤架,打算把今日狩猎的战利品烤了吃。
没看见薛景誉,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手撕烤兔怎么样了。
忽然,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