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庭深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刚刚叫我什么?”
“地主老爷。”中年男人老实巴交地重复道。
庭深一头黑线:“别这么叫我,叫我庭深就行。”
“好的,庭深老爷。”
伊莱拿出他盖着教廷金印的临时身份证明展示给众人,这下,原本还对此抱有疑虑的代议员先生,也同意了伊莱与他们同行的事。
上午九点,庭深和他新任命的职业经理人约翰交代完工作后,带着伊莱上了马车。
至此,杂交水稻的播种工作全面完成。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等到庭深彻底睡着后,克俄斯驼着他来到一旁的凉棚里休息,并吩咐众人不要叫醒他。
来的路上,庭深向克俄斯详细介绍过,关于杂交水稻育种到播种的全过程,再加上庭深之前的亲身示范,克俄斯已经基本掌握了方法。
眼下,他正代替庭深监工。
直到下午一点多,庭深才被饭香闹醒——随行的炊事员彻底爱上了豌杂铺盖面这种简单快捷的行军美食,加之庭深告诉他的番茄鸡蛋卤子和烂肉豇豆卤子的做法,昨晚上,炊事员一直在忙活着炒料,并且大获成功。
今天中午,由炊事员主厨,在凉棚旁支起一口大锅,所有种植户和警卫队员停下手中的工作,排队打饭。
这一次,不用庭深说,克俄斯主动把庭深抱到了一处高地,然后自己站在较矮一点的地方,和庭深齐平,一起吃饭。
克俄斯发现,庭深真的很喜欢和他处在同一高度交谈。
而他也一直容许着。
“克俄斯,你没有叫我诶。”黑发青年控诉。
被冰凉的水一激,他霎时冷静下来。
庭深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将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没见到一个活人,房子里却干净极了,桌面没有积灰,床铺柔软蓬松,像是庭天刚晒过太阳。
房子的主人去了哪里?
不管怎么说,这里现在空无一人,正好给了初来乍到的庭深一点缓冲。
桌上的地图、书架上手工装订的书籍都是中文,庭深忍不住吐槽道,果然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
一整个晚上,庭深都在和自己天人交战。
他的脑子不停尖叫着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身体却极为镇定,机械般四处汲取信息,使自己能尽量安全地融入环境,不被这里的人察觉到他的异常。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想到这里,庭深对不知在何处的房主说了声抱歉,接着毫不犹豫地从卧室的衣柜里拿了几件合适的衣服换上,又把自己原本的衣服藏在床板下面。
衣服的款式虽有些繁琐,但男装总归不会复杂到哪儿去,换上颇有些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宽松短褂,庭深仍把那株随他而来的稻穗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这便是他的精神支柱。
他祈祷或许某个契机,能在水稻之神的眷顾下,再次回到他原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