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裳真的想笑,他是怕女人哭还是烦女人哭。
可她一时半会是笑不出来的,她居然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伤心,彻底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是谁?”他倾身,为她抹去泪痕,又问了一遍。
她受宠若惊,忙接过他手上的帕子,“一个很重要的亲人。”
“有爷重要?”他冷哼,懒懒地躺回去。
“……”她默。
他们好像还没到谈重不重要的地步。
“他叫什么名?”他浅浅地阖上眼。
真是的,敷衍一下会死吗?真不懂得讨人欢心。
“风曜。”
闻言,假寐的凤眸倏地睁开,整个人惊坐起,“你说谁?”
风挽裳被他突然的惊讶给怔住了,“风曜,他叫风曜,爷是否曾认得他?”
妖致的俊脸不动声色地变了变,轻笑,“爷只是惊于他与你同姓,看来真是亲人,而不是什么可以胡来的野男人了。”
风挽裳皱起秀眉,她真的开始有些生气了。
“时辰不早了,这宴既然来了总得出席一下。”他下榻,拊掌。
马上,门开,外面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的是热水,以及她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饰。
崭新的一套衣裳,依然是绛紫色,只是这一次是织锦软缎料子,连半根金丝都见不着。
太监伺候他穿衣,宫女则是伺候她,在他们手巧灵活的忙碌下,两人很快就穿戴整齐,重新前去参加宴席。
被冷落许久
的小雪球一被抱在怀里,就乐得吱吱叫,撒娇似的。
走出司礼监,风挽裳才知道皎月因为失职一直被罚站在风雪中等候。
看着满身是雪花的皎月,她心里满是愧疚,想上前替她拂雪,又恐惹身边的男子不快,只能对她投以万分愧对的眼神。
……
两人回到宴会上,长长的回廊里,桌上各种珍馐美味,人与人之间各种推杯换盏。
外面,舞姬们冒着风雪站在大鼓上跳舞,细雪纷纷落下,倒也让这舞看起来更加美妙。
“九千岁到!”
太监高唱后,宴上的喧哗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虽不是要起身行礼,倒也没有人敢在九千岁来的时候还能自顾的举杯共饮。
不,还是有的,当今丞相——薄晏舟。
此人生得清雅俊逸,风度翩翩,气质温文儒雅,怎么也看不出是高居庙堂之人。
他端坐在一方,清逸的眉眼微微抬起,浅笑,举杯对九千岁示意。
一个是当今丞相,一个是宦官千岁,正与邪,阳光与阴暗,这两人宛如黑与白,光与影,天与地般地相互映衬,颇有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而且,丞相与九千岁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
风挽裳轻轻投去一眼,竟发觉那年轻丞相手里的那杯酒好像是在对她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