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不知怎么地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在我的房间里了,大概是我这小弱缺身体又没抗住,晕过去了,表哥把我抱回来的。
我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头昏眼花、四肢无力的,要死了一样,我想到窗口去吹吹冷风,我一掀被子,却看到被单上一大片血渍,愣了半天,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受了伤,最后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我倒把这事儿忘了,我拿了床边的外套披上去卫生间收拾,到一半时,枕头旁的电话又响起来,我擦了擦手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一道曙光驱散阴霾:“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时的心情,最合适的词语应该是: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我怔了好一阵儿才想起回复:“哦,还好,你……最近在忙吗?”
“我也还好,突然想起来你今天大概会不舒服,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暖贴和姜茶我都放在你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了,记得用。”那头的人语气平淡,就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他才是圣人,没有喜怒,没有哀乐,我们偶尔吵了架,无论是谁不对,他没两天就会忘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回来找我,过协议夫妻一样规规整整的日子,想让他听出我的语气我的委屈,让他来哄哄我,难如登天。
我有些不快,许久没有答复。
他才有些疑惑,问了句:“老婆?你还好吗?掉线了……”
我赶忙回答:“没有。”急切的搓了搓手,我想了个蠢主意,糊里糊涂的就蹦出一句“就是有点儿想你”来,刚说完我就后悔了,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虽然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吵架的,一般情况下也就是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退步呢?!这不就是把主动权交给他了咩!我应该把婚姻的主动权牢牢的把我在我手里,让他离不开我才对!
嗯,对,就这样!想清楚了,我一鼓气,朝着对面就是中气十足的一句:“高辛辞!你就当刚才的话是幻听!我还没问你呢,你……”
“没应酬,没喝酒,没见年轻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好妹妹,车的副驾驶座位只能是你的,没有别人坐,所见过的女性都比我大一辈,我都非常有礼貌的点头微笑叫阿姨,但也绝不会烂好人慈悲的送她们回家。”高辛辞一段顺口溜把我到嘴边的话都噎了回去。
我一时语塞。
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认输啊!我灵机一动,转换方向。
“那孩子……”
“我接我送我辅导作业我去参加家长会,儿子的学校班级班主任任课老师我都熟,学号我也背下来了,校长那边我也去交涉过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哦对了,还有,儿子的老师们也是男的,你不用担心,我跑不了。”高辛辞顺完这一段,最后一句甚至还带了点儿嘲笑我的意思。
我哑口无言。
高辛辞乘胜追击:“老婆,你想我就直说,干嘛绕这么多弯子,我要是不够了解你还猜不出来呢,你憋在心里不难受啊?”
“直说你就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吗?我还不就是挑点儿刺,你惦记着,说不定能早点儿回来呢……”
我扶着腰坐下,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分了两层,一层是保暖用的暖贴、毛背心等,一层是按天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袋装姜茶,跟外边买的不大一样,应该是高辛辞自己做的。
我心里一阵委屈,为什么委屈已经忘了,但就是难过,想他的情绪一时间到了顶峰。
“老公,你在哪儿啊,我想去找你。”我夹着嗓子要多做作有多做作的说。
高辛辞那边得逞的笑了笑:“终于承认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到他眉毛飞上天,嘴角与太阳肩并肩的模样。
“行了不逗你了,开门。”高辛辞郑重道。
我这幼小的心灵在这短短的十分钟被他震惊了三次,也真是够刺激的。
“你来老宅了?!”我惊喜道。
“当然了,难不成让我老婆一个人在这儿受欺负不成?我可舍不得。”高辛辞回答。
我一溜烟冲出门外去,果然就见高辛辞迎着月光站在院里,他见我时,张开了双臂,我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悲伤如同洪水一般止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往他衣服上蹭!
“呜呜呜呜呜……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再敢晚来一次再惹我生气一次我就跟你离婚你信不信……”我哭的昏天黑地,海枯石烂,颇有孟姜女当年哭倒长城之风范。
高辛辞有洁癖,此刻却也不敢躲我,生怕我找到理由说他不爱我,再次离家出走!他找不到我不说,我还得带着他的银行卡出去疯狂消费!胡吃海喝!最后疯够了,又是肠胃炎又是血压高的哭回来,他还得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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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的眼睛都快肿了,高辛辞却笑的忘形,捧着我的脸直说着:“多大了?小心儿子笑话你。”
“我才不管嘞,他爱笑就笑去,我抢他棒棒糖把他气哭!”我再次缩回高辛辞怀里抽泣着,顺带抱怨一下我那冤种儿子天天笑话他老娘我是爱哭鬼。
“不哭了,不哭了……”高辛辞才正经了点儿,拍着我的后背哄了我好久。
我渐渐好些,高辛辞松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从没觉得他这样温柔过,可他又说:“闭上眼睛。”
我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