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轻易不议论长辈,尤其这个长辈还是向女士的心病。随即转移话题,家常絮叨里,栗清圆才知道了这么些草鸡蛋是厨房蒋师傅家儿子二胎生了对双胞胎分的喜蛋。
栗清圆自幼得店里几个大师傅、跑忙的服务员照料。正巧她有事想跟蒋师傅打听,借着去给百岁红包的由头,问起店里最有资历、辈分的大师傅,禹畴街上那栋洋楼的事。
后厨忙着备菜,蒋师傅听圆圆打听起禹畴街,也只道听途说些,说那房子里确实住人,但从来没见人出来过。那家人一应生活需求采买好像也是有人定期送过来。
“哪个晓得呢,那条街本就那一户。神神秘秘的,早年说是官员,后头有人传应该是个很有名气的画家。画什么东西家,谁懂。”
“画家?”圆圆有点后知后觉的诧异。
蒋师傅忙得火烧眉毛、脚底生风,难得看圆圆对这些外事上心,不免好奇起来,“你打听了做什么?还是我再托人帮你问问?”
圆圆摆摆手,表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她今天见到有人进那栋楼了。
蒋师傅哦一声,“应该是送货送菜的跑腿师傅。”
栗清圆听后不置可否。她没有告诉蒋师傅,应该不是,或者她很确定不是。
从后厨回头,迎面碰上了向项。向项问女儿,老蒋收下了吗?
圆圆点头。
“你们几点走啊?”老板娘要去忙前头的晚间档了,说着提醒圆圆,今天轮渡顺延一班。
栗清圆嗯一声,“那就搭末班走。”
向项见她这几天气色还好,也觉得失恋那点阴影该过去了,母女默契不提不值当的人,只关照女儿,走之前拿只老鸭走,“带回去让你爸给你熬汤喝,你嫌东西重,干脆给他发消息,要他来带你。”
栗清圆瞥一眼避重就轻的亲妈,“你想给我爸只老鸭就给他呗,干嘛借我由头。”
傲娇的向女士嗤之以鼻,“爱要不要。我店里的鸭子多好卖,我拿给他糟蹋,想得美!”
说曹操,曹操到。那头,栗朝安见天不好,给圆圆发消息,问她今天还回不回来?
栗清圆回要回去的。
老栗问她今天末班几点?
栗清圆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末班出岛的?
老栗打字速度属蜗牛的,好一会儿才回复:恋家的孩子总是要最迟出门。
被看穿心思的栗清圆笑着把老栗的短信给妈妈看。
向项没好气,撂下一句鄙夷的话就去忙她的生意了:
男人这种生物,天生爱作些没得用的表面文章。
*
这晚,栗清圆忙得比春运迁徙回家过年的人都焦头烂额。
她不仅帮着好友拎了一桶草鸡蛋,还被来送她们的向女士措手不及地塞了一只退毛破肚了的冰鲜老鸭。
锁鲜盒的冰袋就感觉有两斤。
她垂着两只沉甸甸的胳膊,怪妈妈口是心非,“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拿给他?”
“你少废话。我给你们爷俩吃喝,我还给出错来了啊!”
“嘴硬。你承认有他的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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