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落起黑色的雨,我抬起头,现纷纷扬扬的不是雨,是黑色的花瓣,它们从树上凋零了。
猩红的眼泪干枯了,咆哮着,恨意如同洪水灌满我的身体,我爬起来,那股力量促使我继续往前跑,我完全不感到累,我只一直往前跑。
遇山攀山,遇水涉水。
最后,我来到了黄河边缘,滚滚的黄色波涛、巨大的水流咆哮声,河里疯狂的漩涡,让我有些失神,但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恨吧!
为什么你不恨!
是安桢把你变成这样的!
找到他!
找到他!
和他清算这一切!”
我毫不犹豫投入了黄河,彻骨的冰冷浸透了我,我不停往前游,双手拼命划水,双脚用力蹬水。
我感到越来越累,那些疯狂的漩涡要把我吸进去。
我渐渐失去意识,沉入漩涡,这样结束也不错吧。
有一丝平静。
可是那股恨意又直直涌上来,我的身体一下子胀满力量,冲出了水面,感觉烈烈火焰包裹着我,再落入河中,流畅地一直往前游,再也不感觉累了。
到了岸边,我挪动上岸,身体贴着河边的青草,感觉到土地在摩擦我的身体,天空变得很高,地面离我很近,我想爬起来,现我已经没有了手脚,我昂起头来嘶哑着“救我!”
却有一位女子惊恐大喊“蛇啊!”然后女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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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向河边,水面倒映着一条白蛇,吐着信子,我就是这条白蛇。
青惋的身体被冰冻透,又被火焰笼罩,而我入了她的梦,也一同感受着这一切,恨意、爱意、不甘、还有奇怪的力量,我不止地抽搐颤抖起来,赶紧把自己抽离回来。
我奔回床,用被子裹住自己,我的冷汗不止的冒,喘不过气来。
接近天亮,我才渐渐平复回来。
但身体依然很冰冷,我慢慢地为自己运行暖流,手脚才开始解冻,窗外轻轻透进来的阳光,根本没有温度,就像冰箱里的灯。
我的眼里还有泪水,不知道这是青惋的泪水还是我的。
浑身疲倦,身体沉重,终于睡去。
却又梦见有人为我盖被子,然后温和的暖流包裹着我。
一阵敲门声唤醒了我,门外的安桢神色憔悴,看来一夜都没有睡。
“待我准备一些东西,我们就去找青惋吧!”
“你想到办法了?”安桢急切地问。
我点点头。
“但是我不确定是否可以彻底解决问题,现在只能一试。你跟我进来。”
我翻出一份新的竹简,一支我从柜子里翻出的粗陋的笔,还有一个陶碗和一把小刀。
“用你的血来书写,我念什么你就照着写。”
安桢惊讶地看着我,但见我依旧平静,他叹了一口气,拿起小刀,往手臂上划出伤口,血液流出,血液快满至一碗后,我为他包扎好。
“月落未久,晨雾绕青松。
疾走而来,长袖飞扬,丝帽颤动。
嗤笑又如何,岸边莺啼盈我耳,
想到今朝独自醒来,心中又何等苦痛”
安桢愣住了,蘸了血的笔悬在竹简上空,一滴血如同眼泪落在了竹简上面。
安桢颤抖着落笔开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