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呢?
她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去,哦明白了。
原来是在怕那具尸体。
“柏钰!”
猛地睁开眼,柏钰看见了元璟。
心里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这里才应该是她原本所在的地方。
梦里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虽然清晰,但更像在看别人的故事。
元璟见他醒来,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你吓死我了你,还以为你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哎……”
元璟回想起柏钰刚才浑身颤抖,血流不止的样子,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别的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不希望柏钰死在自己眼前。
柏钰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元璟冒死引开了野猪,把柏钰背到了小河边,刚升好火打算给他烤烤衣服,结果就发现他浑身颤抖,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柏钰缓缓坐起身,发觉浑身都是未干的汗渍,之前是觉得有些冷,现在倒是觉得热。
她坐到火堆边上,挽起裤腿,从怀里摸出一根银簪,把陷在伤口里断掉的树枝弄出来。
她咬紧牙关,眼睛直盯着伤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元璟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一直忍到柏钰清理完伤口才说:“厉害啊柏钰,你竟然还会这些?”
柏钰以前经常受伤,有时是手,有时是脚,有时甚至是心脏。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她总觉得从前发生的很多事,一想起来就感觉那些好像都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元璟忽然抬头。
柏钰转头看向四周,摇了摇头。
元璟却猛地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不对,真的有声音哎!”
他突然喜上眉梢:“一定是有人来找我们了!”
推开院门,窦文海便听见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
他勾勾唇角,加快脚上的步子,走上那座石桥,却是无意看一眼桥下开得正好的荷花。
琴声如同一个个引路标,引着窦文海穿过石桥来到后院,一眼就看见了凉亭下正在弹琴的徐香君。
片刻,琴声停下,徐香君徐徐收手,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窦文海。
“大人怎么有空过来?”
实际上,窦文海在府里为了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头尸忙了一上午,这没有尸体的案子,向来有难度,他想的焦头烂额,被那些皇城的官兵说的心情实在烦闷。
回府就听闻徐香君带着丫鬟出去了,一听是拿了琴走的,窦文海便猜到她会来此。
一说起无头尸一案,窦文海没由来又觉得烦躁,便叫徐香君继续弹琴,可她却摇了摇头,淡淡道:“大人,既然赵大人不愿沾手,也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啊,听说那人还是他前些日子亲自去请进门的仵作。”
说到这,窦文海倒是想起来了,承天府的验尸房里头,确实有这么个人。
长得细皮嫩肉的,不谄媚逢迎,一心只放在验尸上头,确实是个没什么城府之人。